柳执的眉头一直皱着,脑子里思考不断,算了算时间,拓跋明月搬来的援兵起码还要一段时间还能赶来,眼前只有两条路可走。
第一种方法就是制住公孙谬,所谓擒贼先擒王,只要拿住了公孙谬那混蛋,他手下的人就不敢妄动,这样自己两人就可以从容离开了;第二种办法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假意投降。这样一来谅他也不敢对学院的学生太过分,二来也可以拖延时间等候援军。
也未多犹豫,柳执就把第二种方法抛出了脑海。不说自己不愿服软,假装的也不行,就说赵依心那性子也肯定不干。毕竟两人正是少年时候,血气方刚,怎肯轻易认输?
唯今之计,只有思考如何靠近公孙谬了,他身边那一大堆壮汉可不是摆设。
咬了咬牙,狭路相逢勇者胜!这个时候也只有棋行险招了。
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赵依心,赵依心听罢,“啊”地惊呼了一声,心说,这也太冒险了吧!不过转念一想,怕什么,大不了就是被揍一顿,能怎么样!拳头使劲一握,应道:“好!”
这个时候就出现了奇怪的一幕,柳执和赵依心两人不退反进,居然朝追来的公孙谬一伙人奔了过来。
公孙谬看得一愣,这两人得了失心疯不成?公孙谬嘿嘿阴笑几声,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投,既然你们自己找死,那我就成全你们!手一挥,指挥着几名家奴,“给我上!不要留手,别出人命就行!”
那几名大汉狰笑着,目露凶光,摩拳擦掌迎了上去。
街中这时正驶来一辆马车,行在赵依心的右边。几名大汉迎面而来,却见赵依心突然向右冲去,一个斜身,身体平贴于地面,脚前头后钻入了马车底下。
赵依心扎实的武学功底便在这个时候表现了出来,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如烟似雾,身形如电,飘逸不凡,甚至没有惊动到拉车的马儿和驾车的车夫。几名大汉只觉眼前一花,已不见了赵依心的身影。待发觉时,赵依心已是到了他们身后,向公孙谬奔去。
原来赵依心借马车绕开了这几人,身法闪动间,单刀直入,意图直捣黄龙!
但别忘了公孙谬身边还有几名大汉,虽都是些初级灵师,但只要阻挡一二,前面的几人就可回援。众人只顾着阻拦赵依心,谁也没注意到在赵依心和那几名大汉搏斗之时,柳执已矮着身子,借着路人的掩护,摸到了公孙谬身边。
街上本还行人熙来攘往,冲突一起,立刻如同水中受惊的鱼儿一般,一哄而散。失去了人群的掩藏,柳执知道时机将一闪而逝,猛地向公孙谬冲了过来。
只见柳执手一挥,一枚鹞子盘流星般飞出,电光火石间,砰的一声击倒了背着公孙谬的那名家奴,连带着公孙谬也摔在了地上。
柳执此时来不及再掏鹞子盘,索性冲上去和正狼狈起身的公孙谬扭打了起来。两人一个纨绔子弟,整日花天酒地把身体搞垮了;一个从不练武,身体羸弱,可谓手无缚鸡之力;两人的身体条件真是半斤八两,短时间居然难分胜负。
柳执一拳打得公孙谬一个乌眼青,却又受了公孙谬的一拳,半边脸都肿了起来。拳来拳往,打得衣衫凌乱,披头散发,鼻青脸肿。柳执狠劲上来了,把公孙谬往边上一推,顺手抄起了路边摊上的一条竹凳,反身一板凳就抽了过去…
……
赵依心终究一拳难敌四手,被打得鼻青脸肿,按在了地上。
“都住手!”柳执大喊。
众人抬眼看去,只见柳执一副狼狈模样,鼻血长流,左手挟着同样惨不忍睹业已昏去的公孙谬,右手还高举着那条竹凳,狠狠说道:“都住手,不然我这一板凳落实了,你们少爷可成傻子了!”那些大汉见主子被人制住了,只好放开了赵依心,一脸凶相地盯着柳执。
看赵依心踉踉跄跄地走了过来,柳执关切地问:“你怎么样?”
赵依心笑了一下,原本英俊无比的脸庞此时一塌糊涂,笑起来比哭还难看。“皮外伤,没事。”
两人挟着公孙谬,缓缓后退,那几个大汉紧紧跟着,只是不敢轻举妄动。
刚过了修行坊,便远远听见了拓跋明月的声音。“师兄,你们没事吧!”原来拓跋明月回学院搬救兵来了。
待拓跋明月跑到近前,见她发鬓微乱,面色涨红,气喘吁吁,想是没命地狂奔着的。看着她娇嫩的脸庞,柳执觉得格外的明艳与可爱,不由面色也红了几分。幸好他现在这般模样,面色表情早已看不出了,故而没人发现。
然后…他就倒头昏了过去。
……
之后的事情柳执已记不太清了,只觉得自己疲惫不堪,昏睡了过去。初夏的太阳暖洋洋的,带着已经有几分溽热的空气,小猫爪子一般轻轻按在脸颊上,拂去了他脸上的伤痛。
睡梦中他闻到了混着花草和柳叶香气的气味,那是熟悉的曲江池畔的气味,让他的心安宁了下来,一切都那么惬意和美好。
柳执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片阴凉中。阳光透过头顶那棵杨柳浓密的树冠,只剩下了星星点点的光斑。几只娇滴滴的黄莺正在旖旎的树枝上临风弄舌。
抬头见赵依心正斜坐在旁边的树下,懒散地靠着背后粗壮的树干,脸上应该是已经清理敷药了,红肿消退了许多。再摸摸自己的脸,明显也被人上过药了。
“别摸了,明月学妹给你上的药。怎么样?幸福吧!”赵依心笑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