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子开始了低调的南山建设,谢莫如在府中清点六皇子大婚的贺礼,六皇子的婚期定在十月,十月初十。
六皇子大婚,分府的这些兄嫂的礼自不能薄了。谢莫如在这上头向来谨慎,贺礼有贺礼的份例,但也不能太中规中矩。人情往来是皇子妃最重要的功课,谢莫如在这上面一向谨慎。
当闽州大败的消息传来时,谢莫如想的是,这个新任钦天监监正的运道实在不怎么样。转而将贺礼清点完备,谢莫如叫来杜鹃姑姑,问去闽地的行装可收拾齐备了。
杜鹃姑姑原是服侍方氏的侍女,方氏过逝后,就跟了谢莫如,等闲事务用不到她,谢莫如的一应产业都是她在盯着。
杜鹃道,“都齐备了,只是若殿下心急,怕是要精简一些。”
谢莫如冷笑,“败都败了,也没什么好急的。”五皇子又不会打仗,便是过去也无非是做个定海神针,力挽狂澜什么的,除非战神临世才有的本事。讥讽一句,谢莫如道,“这次在闽州怕要住上几年,我与殿下带着孩子们先走,东西放在后面押送。”
杜鹃应下。
五皇子被直接从南山建设工地召至宫内,穆元帝脸色奇差,太子与成年皇子们都在,内阁也全部到位,五皇子行过礼,坐在四皇子下首,穆元帝还稳得住,道,“把永定侯的奏章给闽王看看。”
闽王。
五皇子封在闽地,自然是闽王。只是大家喊五皇子喊惯了,这个称呼自穆元帝嘴里说出时,在坐诸人皆是心下一沉。
五皇子自内侍手里接过奏章,未见永定侯死迅,松了口气,道,“形势尚可控制,还请父皇宽心,胜败乃兵家常势,永定侯是兵家老手,纵是不熟海战,还有闽地驻军,回岸驻守该是无碍的。”
穆元帝勃然大怒,“上万海军,一朝葬送,朕如何宽心!”
五皇子起身道,“儿臣愿立刻就藩,接掌闽地。”
穆元帝因为震怒,脸上带着一种罕见的冷冽,问五皇子,“你可是有什么打算?”
五皇子道,“儿子以往也请过大皇子、南安侯闽地形势,闽地此时宜守不宜攻,待闽地形势稳定,儿子想着,重建海军。不过,怕是要几年功夫。”
“不论几年,十几年,还是几十年,你只管放开手去做。”穆元帝早在说出“闽王”二字时,就有让五皇子就藩之意了,何况五皇子先时提醒过他,靖江王怕是不好对付,穆元帝对永定侯信心太足,以至今日。穆元帝道,“把你手上的差使交给你四哥,你立刻就藩。永定侯不能再主持闽地兵事了……”
五皇子连忙道,“永定侯在闽地两年,虽经此大败,毕竟于闽地更为熟悉,儿臣请父皇暂且宽容了他,允他带罪立功。”
穆元帝给五皇子这个面子,当然,也不排除父子俩一唱一和的让五皇子给永定侯个人情的意思,穆元帝连带总督巡抚永定侯这败军之将一并都是降级罚俸留用,继而令五皇子接掌闽地军政大权,让五皇子择日就藩。
五皇子回府已是深夜,谢莫如还在等他。灯火下,五皇子身上那件玄色大氅有些眼生,谢莫如便明白,应是穆元帝的衣物。
五皇子先在侍女的服侍下换洗后,用了些宵夜,这才与谢莫如道,“我想着,尽快就藩。”
谢莫如道,“东西我早命人收拾了,咱们带着孩子们先走,东西随后押送。”
五皇子有些犹豫,“要带着孩子们一道去么?”
谢莫如笃定,“一家人自然要在一处。事已至此,殿下别太心急,明日进宫问一问,要是方便,咱们带着母妃一道,这一去闽地,得好几年呢。”
五皇子道,“这会儿不太合适,怕是父皇不允。”
谢莫如笑,“殿下和陛下都太过紧张了,世上哪有常胜不败的,闽地这一败,说到底是败在靖江王之手。有这一败,未尝不是好事,不然,朝廷怕是不知靖江实力的。此次与殿下同去闽地,不如咱们抽个时间去靖江看一看。”
五皇子微震,继而豪气顿生,道,“有理啊,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谢莫如微笑。
五皇子说要就藩,也不是第二日就能走的,第二日他还得进宫跟他爹商量就藩的事,准备第三天就启程走人,五皇子没提带着他娘一并就藩的事,只是与穆元帝商量起程时间。
穆元帝问,“你都收拾好了?”
五皇子道,“王妃早命人收拾了东西,我们带着孩子们先走,东西押后再送也是一样的。”
虽然谢莫如的身份没少被人挑剔,但关键时候,这样的人也格外好用。穆元帝叮嘱,“此去闽地,千头万绪,一定要小心。”
五皇子趁机跟他爹要了薛郎中,穆元帝自然不会不给,父子俩商量完国家大事后,穆元帝道,“去瞧瞧你母妃吧,别叫她惦记。”
五皇子便去了淑仁宫,谢莫如已在陪苏妃说话,苏妃素来通情达理,何况,这事儿不通情达理也没法子,苏妃道,“只管安心,我这里样样都周全的,你们在藩地好了,我这里就放心。待那里太平了,请旨接我过去瞧瞧,我也开开眼界。说来我还没见过帝都外的地方哪。”
五皇子笑,“母妃放心吧,现在也没什么大事。”
谢莫如不以为意,轻描淡写,“无非就是打了场败仗,朝廷太平日久,这一败就显着格外严重了。当初太\祖皇帝转战天下,何曾又没败过?朝廷有些大惊小怪了,一时成败有甚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