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刘寻登上帝位,在外人看来,是废太子在边疆立下大功,得了朝臣民心,之后太子犯了大错,皇帝终于改立刘寻为太子,然后皇帝病重薨逝,刘寻名正言顺地登上帝位,没多久丁皇后也心伤病逝,刘寻依然封了二皇子为雍王,十分厚待,原来支持雍王的臣子们,都十分欣赏刘寻的仁义,这位从边疆在军队起家的铁血皇帝,在治国之时却分外有儒家宽仁之风,渐渐得到了文臣们的认可,十年时间,刘寻终于渐渐收拢了各方权力,剪除了世家的翅膀,将这天下,牢牢握在手中。
他是一个非常能忍的帝王,即使是苏瑾,也只是在报告中窥见了这些表面上的温良恭俭让,仁德温厚的背后,曾经是多么腥风血雨,骨肉倾轧,曾经深爱丁皇后的皇帝,怎么会甘心将自己所爱女人所生儿子的太子位废除?丁皇后之子又因为什么犯下了不可饶恕的过错?而再深想到皇帝的薨逝,更让人不寒而栗。
这些东西,在看报告的时候,苏瑾只是认识到一个隐忍而胸有谋略城府至深的铁腕皇帝,如今回到古代,与刘寻接触日深,再看到曾经的丁皇后是怎样的盛宠不衰,权势倾天,她却只想到了一个孩子在深宫中茕茕独立,失去了慈母和外家的仗恃,一人之下的位子被剥夺,倾心所爱别嫁他人,在阴谋和不怀好意的捧杀中,藏锋隐锐,步步惊心,终于一朝绝地反击,一飞冲天,成为举世震惊的真龙。
正沉思间,她们已转入了一间宽大的殿堂,门口有侍女恭敬地拦下苏瑾身后的严霜、如秀:“前边是授课之地,还请大人身后的随从留在课室外。”
严霜抬了眉毛刚要发火,薛珑已转身对严霜说话:“里头都是女学生,虽然公公是内官,但女院的规矩,授课之地,除先生、学生外,闲人莫入,还请公公谅解,在课室外等候。”
苏瑾自然知道教室不能有太多闲杂人等打扰的道理,点了点头道:“薛女史是要来讲课的么?那我先带着人到外头走走好了。”
薛珑有些意外,微笑道:“今儿有我一门机巧课,苏侍诏是奉圣郡主的妹妹,也是此道高手,所以请你来指点指点。”
苏瑾点了点头,她也挺好奇古代的课室是怎么样的,更何况,这还是个女书院,这是在历史上没有的。虽然它始终脱离不了封建社会对女子的藩篱,不能真正像后世那样男女平等。因为历史上在大楚以后,曾有一位女皇登位,大力倡导女子教育、提高女子地位,让女子议政,最后却惨淡告终,黯然退位。男女平等,是建立在生产力的高度发展基础上,女子能够无视生育限制以及天生的身体所带来的弱势地位以及历经几千年的民众观念逐渐转变才会真正达成,所以苏瑾并不觉得这一点点小小的历史改动会足以影响到历史的进程。
走进宽阔明亮的殿堂,下头数十名青衣双鬟的女生齐刷刷地向上看,然后都整整齐齐地站了起来,陆陆续续躬身道:“薛夫子好!”然后都纷纷打量着苏瑾。
薛珑去看苏瑾,看到她泰然自若,并不因为忽然看到这么多的女学生的注目而觉得有什么不安,心下又暗自惊讶,她从小在山上,后来任了女官后,受邀来徽柔书院讲习,第一次授课,豁然看到这么多学生齐刷刷望着她,饶是她一贯大方,也差点紧张得说不出话来。
苏瑾却是军校士官出身,后来去了特种部队,她是带过普通兵的,如何会惧怕这些女学生?她回看薛珑,薛珑笑道:“这位是大名鼎鼎的奉圣郡主的胞妹,御前三品侍诏苏大人,大家快来拜见。”
女学生们也一一行礼,内中一个肤光胜雪,眉目却有些英气的姑娘问道:“夫子今天请苏侍诏来所为何事?”
薛珑看到正是平日最喜请教自己的定国侯的嫡孙女宋之雪,笑道:“奉圣郡主制的战车军械,如今无人能仿制成功,我忝为你们夫子,白白耽误了你们许多时间,如今苏侍诏与当年奉圣郡主一般,在机巧军械方面极有才能,在西羯战场上立下大功,如今深受陛下看重,我这个畸零残疾之人,正该拱手让贤,让苏侍诏好好教导你们才是。”
下头的女学生议论纷纷起来,不断打量苏瑾,宋之雪微微有些不满道:“夫子这几年教我们甚多,如何这般谦虚?那奉圣郡主不过是传说中人物,这些年您在工部,改良农具、修整军械,功绩累累,有目共睹,又对我们悉心教导,从不藏私,又是天工门一门之主,德高望重,陛下平日也是极为看重的,如何会随意让人取代您的位置?”
女学生们纷纷应和起来,苏瑾有些疑惑看向薛珑,都说古人喜欢自谦,并且客气的将别人的功绩夸大,这薛珑自谦得是不是太过了?薛珑笑道:“这位苏侍诏胸中是有真材实料的,大家只管拭目以待才是。”
宋之雪微微冷笑:“那还请苏侍诏指教了。”
苏瑾看了眼薛珑,看到她坐在轮椅上,面色苍白,弱不胜衣,心下微微怜惜,沉声道:“我也不过略通些军械制造,这些事关军机,并不好与你们详细说,再则你们身为女子,既是学习机巧,依我看多半是些生活用具、小巧机关的用途,这些我与天工门弟子接触过,略闻一二,已十分奇巧,其实这些我也不太擅长,你们只管与薛门主学习便是了,只是既然来了,也不好让你们空手而归,我有一套女子防身术,这儿想是有校场的,可教给你们,既能强身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