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猫的重量,腰都直不起来,“没有好的体力,怎么生存得下去。你倒了我都没倒!”
池澄把猫包背在自己身上,说:“下去的时候别让我背着你!”
气绝身亡之前,两人推开三十一楼天台的门,趔趄地冲到栏杆边缘,同时跌坐在地上。
旬旬恢复语言能力的第一句话是:“麻烦你给我个合适的理由,上这里来想要干什么?”
池澄笑着不说话,旬旬勉力站起来,环顾四周。参照周围的标的性建筑物,她似乎又有了那么一点方向感,这不是什么荒山野岭,更不是狐仙午夜变出的幻境,而是某个新兴城区的中心地带,旬旬还曾不止一次地途径这里。他们所在的这栋大厦主要是商场和酒店,几年前尚算这城市最高的建筑物之一,因为占据坡地,从高处看更是有“会当凌绝顶”的错觉。
池澄示意她过来,和他一样倚在栏杆上往下看。不新不旧的铁制栏杆,旬旬担心它的坚固程度,不肯上前,被池澄用力拉过来。她恐高,紧紧抓住栏杆的扶手,从眼睛眯着的缝隙里往下看了一眼,只觉头昏目眩,摇摇欲坠。
“我虽然发了一阵牢骚,但绝对绝对是不会往下跳的!”她缩回去,对池澄郑重说明。
“行了,走近一些是不会死的。”池澄朝她伸手,“给我!钱!”
“干什么?”他不废话,伸手到她包里去找不久前才还给她的一叠钞票。
旬旬骇然道:“你要劫财,何苦上到三十一楼?”
池澄把手里的一个盒子递给旬旬,“你把钱给我,这个就是你的了。”
旬旬一头雾水地接过,揭开包装精细的盒盖,里面是整套上好的骨瓷茶具,在夜色中呈现出柔润的莹白色,一看就是好东西,但她不需要。
“茶具是我今早给自己挑的,现在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我把它卖给你了,任你处置。”
“我要这个做什么?”旬旬愣愣地捧着茶具的盒子,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池澄从盒子里挑出一只线条优美的美人壶,拿在眼前欣赏片刻,“要不我给你做个示范?”
他说完,当着旬旬的面用力将它掼在天台的水泥地上,顷刻间白瓷粉碎四溅。
旬旬心疼死了,推了一把暴殄天物的人,“你这样糟蹋东西,不怕被雷劈?”
池澄说,“我的东西,爱怎么样就怎么样,雷公也管不着……当然,现在它是你的了。”
他又拿起一只耳杯,强塞到旬旬手里。旬旬不要,想方设法要还给他。“我不陪你疯,太晚了,我要回去了。”
池澄背着手退了几步,戏谑道:“回去晚了又怎么样?谁在家等着你?就连猫都被你带到这里来了。现在的谢凭宁根本不在乎你去哪里,在他心里,你就和这茶杯没什么分别,只是个摆设。”
那瓷杯在她手里,触感冰凉、细腻美好,但她不喜欢。
“再说一遍,我的生活和你没关系。”
他无赖地用身体挡住她的去路。
“再让我猜猜,到了这份上还要循规蹈矩,不能让人抓了把柄,更不好让婆家落了口实。这样就算离婚也可以多分得一些财产,总不至于太吃亏!我说得没错吧……”
旬旬脑子一热,来不及思考就狠狠地将手里的杯子掷向那张讨厌的脸。
池澄头一偏,轻松避开。
旬旬听到那清脆无比的碎裂声,不由得怔怔地。刚才还是那么完美无缺的东西,现在只是地上的一对残屑。
他在一旁鼓起掌来:“看来你还是有那么一点血性的,这就对了!”趁旬旬还没有进一步的反应,池澄手把手地引着她再拿起另一只杯子。
“你不是说从来没有属于你的东西?这个不就是?只要不犯法,没有人可以约束你,你喜欢就留,不喜欢就摔个粉碎,没人可以约束你,你有权决定你自己的事!”
旬旬闭上眼睛。寂静的夜里,每一次重重掼地的声音都伴随着回响,让人闻之惊心。
这时候,她竟也没想过两人的疯狂行径会不会招来大厦的保安。
这是她的东西,就算她通通摧毁,就算她出格一次,明天的日子还会继续。
剩余最后一个杯的时候,旬旬举起手,又放了下来。
“不砸了?”池澄兴致正高。
“不砸了,只剩最后一个,舍不得,否则就什么都没有了。”
她用拇指摩挲着光润的杯缘,站在天台的缘边。脚底下的灯火在距离和眩晕感中给人一种流动的错觉,整个城市像没有根基一样漂浮着。
“你来过这里吗?”池澄问。
旬旬摇头。“我去过的地方不多。”包里的老猫不耐烦地在窄小的空间里扭动着身体,一边喵呜地叫着。
她轻声安慰它。“好了好了,这就回去了。”
“再叫就让你去流浪,反正你闯祸了。”池澄恶声恶气地威胁。
旬旬说:“猫是一种极度重视归宿感的动物,它不需要太大的属地,安于生活在小天地里,但必须确认那领土是完全属于它的。从这点上来说,我连猫都不如。你是对的,我嫁给谢凭宁,但从没有一天相信他属于我。”
她回头看向池澄,“其实我并不是很恨谢凭宁,他心里没有我,我也未必一往情深,即使每天给他洗衣做饭,可我不在乎他在想什么,就这样的日子我竟然幻想天长地久,是有点可笑。现在他先置我们的婚姻于不顾,我没有那么做,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