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兴奋地摩拳擦掌:“苏河在哪?‘那人’在哪?咱们去杀他个落花流水!”
“小白,你饿不饿?”花无欢突然冒出一句无关的话来。
“饿啊!”唐柏的注意力被转移,摸了摸肚子做愁苦状,“赶了几天路,天天啃大饼,饿死我肚子里的馋虫了!”
“走,师父我带你下楼吃好吃的。”花无欢屈起手指,朝他勾了勾。
“好哇好哇!”唐柏乐颠颠地跑过去。
花无欢领着唐柏出房门,一边回头望向唐风华,用唇型无声道:“万事小心!”
唐风华微笑点头,目送他们离去。
房内清寂,她走到窗口,推窗远望。夕阳西下,天边那抹胭脂色渐渐淡去,夜色即将降临。
时隔七年,终要再相见了。
当夜幕寸寸笼罩大地,黑暗中一袭白衣胜雪,一头乌发如瀑,唐风华御风而行,玲珑身姿疾速掠过座座屋顶,目标明确地奔向苏城行馆。
猫腰盘踞在青瓦上,唐风华明亮的眼睛眯紧成一条线,俯头下望。
这里,曾经是她与那人的最后一站。七年前的此处尚是一片荒野,轩辕军刚刚攻下苏城,扎营驻兵。她与那人在营帐中挑灯钻研地图,欲要一举挥军攻入金陵。
她还记得,当夜,那人英俊的脸庞在烛火照映下格外傲气惑人,他一手指着地图,一手握住她的手,朗声道:“风华,待到天下大定,你便是我轩辕澈的皇后!我的江山,予你半壁!”
幽暗夜色里,唐风华勾唇一笑,嘴角弧度如刀锋锐利。言犹在耳,天地却已变色。
素手轻巧地掀开一块青瓦,她凝目眺望下方。厢房内,一道人影负手而立,挺拔如柏树。如此英挺,如此眼熟,似是时光不曾流转……
仅一晃神,呼吸稍有紊乱,房内男子已敏锐察觉,倏地扬声厉喝:“何人?!”
唐风华收敛心神,跃身飞入行馆苑内,站稳脚步静待。
“你是何人?鬼祟潜入行馆有何企图?”沉厚的嗓音立时响起,轩辕澈踏出房门,面容肃冷,直视来人。
“陛下莫惊。”唐风华并不看他,不疾不徐地扫向从暗处涌出的黑衣侍卫,缓缓道,“民女风蕴,知晓苏河河堤坍塌,淹没良田,灾情严重,故而特来献策。”
“有何良策?”轩辕澈抬手一挥,众侍卫训练有素地退离几步。
“重建河堤的草图在此,请陛下过目。”话落,唐风华衣袖一震,一纸飞出,如电迅捷,袭向轩辕澈的面门!
“大胆刺客!”
黑衣侍卫刹时大喝,拔剑齐齐攻向唐风华。
剑光摇动,森森冷寒,唐风华却未看在眼里,手腕轻旋,白缎挥舞出一层罡气光圈,护己周身。
“住手!”轩辕澈蓦地出声喝止,右手上已接住那张薄薄的宣纸,“统统退下!”
黑衣侍卫闻言收势,毫无赘言地退下。
轩辕澈大步跨近唐风华,墨黑眸子浮现隐晦的激动,一贯沉着的声音亦略有些不稳:“你究竟是何人?”
唐风华慢慢举眸,终于把视线定在他的脸上。浓眉如剑,薄唇似削,轮廓分明,他没有变,只是眉宇间多了几分沧桑。但是她变了,样貌不同于从前,心境更是迥异。
“你为何会使以绫缎为剑的天罡剑法?”轩辕澈握纸的手一分分攥紧,发出沙沙声响。
“有何稀奇?梵天派弟子遍布天下。”唐风华扬眉,不冷不热地回道,“民女今夜冒昧来访,是想为苏河水灾出一份力,陛下若无心看修堤图,那么民女就不叨扰了。”
语毕,她转身便走。
“站住!”电光石火间,一抹玄色如泼墨般击向她的背影!
身后轻微的风声掠动,唐风华不惊不惧,任由那玄色锦缎卷住她的腰。梵天派的独门武功不外传,当初是她一时兴起,随口说了几句口诀,没想到他资质极高,竟也学了三五分。
腰间的束缚渐紧,她回头浅笑,慢悠悠地道:“原来陛下是民女的同门。”
轩辕澈的瞳孔微缩,目光如芒似刺,划过她绝色的脸庞。沉寂已久的心为何无端的痛?眼前这个女子根本不可能是“她”!可是这双明眸出奇的相像,清冷睿智,与“她”如出一辙。
“你是否认识……”轩辕澈张口欲问,但那深埋于心的三个字梗在喉咙,痛得他无法吐出。
“陛下是问唐师姐?”唐风华唇畔的笑容加深,像山花烂漫,眸色却如万年冰雪永日不融,“唐师姐死于陛下之手,全梵天派皆知。陛下何其狠心,杀人放火,唐师姐尸骨无存,民女想去祭奠师姐,也无处寻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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