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焱烈一眼看见唐风华,咧嘴冲她诡异一笑,“你总算入宫了。”
唐风华爱理不理地扯扯唇角。焱烈想必已知她的身份,估计正心情纠结,既怕她抢了他的陛下,又怕她与他的陛下作对。
“明翰兄,你也在此。”焱烈看她不搭理他,倒不介意,熟络地走去拍拍轩辕明翰的肩膀,戏谑笑道,“故人重逢,如枯木逢春啊!”
轩辕明翰也露出轻淡的浅笑,回话道:“焱兄知道得太多,可要多加保重才行。”
焱烈毫不在乎地甩甩红发,狂气依然:“要命一条,谁有本事拿去,尽管来拿!”
这厢寒暄似打趣,那厢轩辕澈眯紧了墨眸,凝在唐风华的脸上,沉声启口:“发生了何事?”
唐风华摊了摊手,把刚才对轩辕明翰说的话再说了一遍。
果不其然,轩辕澈听到“野种”二字神情遽冷,墨黑的眸子更沉寒了几分。
“蓝妃,有无此事?”他此刻才侧眸看向谢蓝心,厚笃声线不带一丝温度。
“臣妾冤枉!”谢蓝心倏然下跪,凄楚申诉道,“陛下请看,臣妾脸颊犹留掌印,下颚火辣生疼。究竟是谁欺辱了谁,一目了然!”
“朕问你,有无说过‘野种’之词。”轩辕澈迈前两步,居高临下地冷睨着她,“你出身将门,难道连做人最基本的礼仪都不懂?这般秽言,岂可出口?”
被他一斥责,谢蓝心满腔的怨怒恨一下子全部涌上,紧咬牙关,双眸中泛起凄清泪光,忽一仰首,铿然道:“臣妾便是骂了她又如何?她动手打了臣妾,若论罪责,她应处以三十廷杖,再关入天牢,判重罪!”
唐风华冷眼旁观,心中渐觉不耐烦。多妻多妾多是非,她和轩辕澈已经无夫妻之名,何必再刁难他的妃嫔。
这样想着,当即一扬手,她淡声道:“蓝妃娘娘拿了民女的令牌,此令牌是圣赐之物,强夺便是藐视君威,有犯上之嫌。如果要论罪责,蓝妃娘娘的罪并不比民女轻。若是蓝妃娘娘愿意宽宏大量,恕了民女无礼之罪,民女也不想再作追究。”
“你颠倒黑白!”谢蓝心愤然尖喝。
唐风华泰然自若地走到她身边,弯下腰身,在她耳畔轻语道:“我确实颠倒黑白,不过,还有一件事你不知晓。你兄长负责运送军饷,支援边疆将士守城,此次却被人半路劫了大半粮饷,相比此等失职重罪,你我的小打小闹又算什么?”
谢蓝心怔仲,半晌都说不出话。家族兴衰,与她的个人荣辱息息相关。如果这个女人说的是实情,那么谢家将有大祸。她若在这个时侯惹怒皇上,不是雪上加霜吗?一旦谢家失势,她还能拿什么争夺帝后之位?
心头似被烈火焚烧,紧接着就被一盆雪水淋下,滋滋作响,她突然伏身,以额触地,恭顺谦卑地道:“陛下,臣妾今日失仪,自愿禁足思过。风夫人原也无意冒犯臣妾,还望陛下莫降罪于她。”
事态峰回路转,看得一旁的焱烈和轩辕明翰饶富兴味,皆心道:若论歹毒,或许很多女子更胜唐风华一筹;但若论谋算,谁及唐风华狡诈狠辣?
只见轩辕澈袖袍一挥,冷声道:“都退下罢!”
谢蓝心叩礼告退,侍卫长奉上香囊,取出令牌呈交皇帝,领着众侍卫亦散去。卵石径路上,只剩下三个男人静望着一个素颜女子。
“风华。”轩辕澈低沉地唤了一声,却无言语,似乎有些无奈。
“民女姓风,单字蕴。”唐风华欠身,不冷不热地说了一句。
两人相视无语,气氛微僵。焱烈跳出来,重手一拍唐风华肩头,大喇喇问道:“你家小兔崽子,到底是不是陛下的血脉?”
唐风华肩膀轻斜开,避过他的虎掌,不予回答。
轩辕明翰淡淡一笑,插言道:“当年风蕴重伤,胎儿不保,那早夭的孩子立墓于繁花谷。”
轩辕澈身形震动,眼瞳猛地收缩。立墓?他与风华的孩子真已夭折?!
“那个叫柏儿的兔崽子又是何人之子?”焱烈拧起浓眉,追问道。
“是风蕴收养的孩子。”轩辕明翰语声平静,听起来恍若暖日里的清风,本应令人遍体清凉,此刻却叫轩辕澈彻骨冰寒。
他的孩子……他从不知他的存在,无缘贴于风华腹前,倾听那微弱心跳,更无可能听见亲儿唤他一声“爹”。
曾经的丧妻之痛仍潜藏心底,那种熟悉的痛感再次泛滥蔓延,像细小的棉针一下一下戳着心尖,不见血,不致命,可是剧痛难挡,生生凌迟。
唐风华余光瞥见他僵硬木然的脸,心中划过隐晦的一丝不忍。是对他,亦是对柏儿。父子相见不能相认,太过残忍。但她不愿柏儿憎恨自己的父亲,也不愿将来柏儿夹在中间,变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