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那边突然传出一道压低的“啾啾”声,孟祁猛然反应过来,把宋锦刚才的动作回想了一遍,学她刚才那样点上一侧的菩提树提气跃起,他比宋锦的‘腿’还要长,这次却是轻而易举就翻过了墙头,虽然比不上宋锦姿态优美潇洒,却也是安全的落了地。
相国寺的后院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借着一线月光,倒是将后院看了个分明,身后是墙面,三面是厢房,院子里摆着一排排木桩,看起来像是练功用的,西南角一座多出来的偏房,应该是厨房,厨房‘门’口两口盛满了水的大缸,在月光下泛着嶙峋的‘波’光。
一切都是那么原始而自然,宋锦目光四下扫动,突然蹙起眉,却因她嗅到了空气中一丝危险的气息。
孟祁忽然拽住她的袖子,伸手指了个方向,颤声道:“那是什么东西?”
宋锦顺着方向看过去,却见一双幽绿冷残的瞳眸在黑暗中亮如鬼火,‘阴’森森望过来,不明所以的人非得吓个半死。
孟祁忽然捂住嘴:“啊……原来是狼狗,他要叫了……。”
说时迟那时快,孟祁只感觉身边风声一紧,一道黑影如虹掠去,下一瞬就已经出现在那狼狗面前,却见她双手微抬,不知做了个什么手势,那本气势汹涌的狼狗竟然乖乖的蹲下来,哈着舌头一脸谄媚乖巧,宋锦伸手‘摸’了‘摸’它的头,那狼狗竟然伸出两只前爪刨地,哼哧哼哧乖顺不已。
孟祁一脸惊异的凑过来,看看那乖顺的狼狗,再看看一脸云淡风轻的宋锦,好奇的问道:“你怎么驯服它的?这可是野生的狼狗啊?”
宋锦站起身来往前走去,那狼狗一双幽绿瞳眸灼灼的盯着宋锦的背影,却到底没有叫出声来,宋锦没回答他的话,望着厢房低声道:“查清楚慧明在哪间房了吗?”
见宋锦不说孟祁也不好继续追问,反正以后有的是时间,闻言四目看了看,目光微闪道:“这里是寺里的普通和尚起居的厢房,而慧明是游经到此,和主持南鹤是忘年‘交’,在前院的客房住着。”
宋锦点点头,二话不说便灵巧的翻上房顶,往前院掠去,那纤秀的身姿在黑暗中如一只蝙蝠般无声飞过,看的孟祁眼睛亮晶晶的,宋锦目光望了过来,孟祁立马跟上,比之前谨慎了不少,只因这寺中和尚都是常年习武的,警觉‘性’比一般人都高,两人必得谨慎再谨慎。
孟祁来之前就已经打听清楚了,因此不费吹灰之力就带着宋锦站在了慧明的厢房前,孟祁看了眼宋锦,却见她站在‘门’口不动,面‘色’冷静肃穆,白皙的侧脸在暗夜中高深莫测,不懂她为何到了‘门’口却不进,却也乐的陪她。
本黑暗的厢房中忽然亮起烛火,在木制‘门’窗的映照下摇曳生辉,越发映的宋锦脸‘色’冷沉如冰。
孟祁到现在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感情人家早就等着他们呢。
“‘门’外更深‘露’重,小友即来,不如进来喝杯温茶?”一道平静安详的声音悠悠传来。
宋锦深吸口气,推‘门’走了进去,孟祁亦步亦趋的跟在宋锦身后踏了进去。
禅房的摆设很简单,二进的房间中,靠里的墙面上一张潦草却见心‘性’的佛字高挂,其下是横着一面墙的炕头,角落摆着一张桌子,正中的一张蒲团上,正盘坐着一个慈眉善目的中年和尚,手中一串佛珠,看起来仙风道骨,慈悲为怀。
除此之外便是两个楠木椅和一套茶具,除此之外再无其他,看起来寒酸却也简雅。
宋锦目光环了一圈,最终目光定格在和尚身上,入乡随俗,有求与人装也得装个样子,因此宋锦微弯腰打了个佛偈:“事出有因不得不出此下策,望大师海涵。”
慧明微微睁开双眼,浩瀚无垠、幽深如海的双眸淡淡的落在‘门’口那静立的少‘女’身上,她身上犹带着寒风夜‘露’,沾染了发梢睫‘毛’,却悠然静立,不骄不躁,慧明含笑点头。
“小友本事了得,这相国寺在你眼中如入无人之境,让老衲刮目相看。”
宋锦挑了挑眉,抬眸看向慧明,这一看之下禁不住瞪大双眸,诧异下脱口而出:“竟然是你?”
刚才慧明闭着眼睛,面庞隐在烛光中,因此宋锦看的并不分明,而她走近两步,慧明又睁开了双眼,这下让她看的清清楚楚,这个和尚不正是她在古宅时被请来做法的那个老和尚吗?犹记得当时情景于她惊险万分,这老和尚一句话解了她燃眉之急。
没想到名满天下的慧明大师竟然就是他,怪不得对他的名号总有几分熟悉,又想起孟祁说他来自江南,原来是这样。
慧明目光了然通透,仿似把她整个人都给看穿了,呵呵笑道:“看来我和小友很有缘哪。”这话若由别的男人来说定会被人误以为登徒子‘浪’‘荡’子,但被这样一个慈眉善目尽得高僧风范的慧明来说,只有满心的服帖温暖,这种奇怪的感觉令宋锦蹙紧了眉,不由得更谨慎的打量着对方。
慧明起身走过去提起茶具开始烧茶,请宋锦在对面的楠木椅上坐下,宋锦走过去坐下,慧明熟练的洗茶倒茶,动作行云流水,又自有一派静谧悠然,氤氲茶雾中更是映的对方的眉目如高远圣洁的神人,除了满心膜拜生不出一丁点亵渎之意。
宋锦紧蹙眉峰,目光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对方,直觉告诉她,面前人绝没有那么简单。
“你在紧张。”对方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