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骓又拾起公文看了几眼,忽然扔在桌子上,在书房里绕着走了几圈,站在那副大夏地图前,双手背后,双眸紧紧盯着图上的每一寸土地,唇角缓缓勾勒出一抹嗜血的笑。
今年是皇帝五十六岁的生日,不是整生辰,又加上连年征战,刚稳定下来没几年,国库也没那么充盈,因此皇帝早早就颁布下来,今年寿辰不用办的那么隆重,但再节俭,皇帝的生辰能节俭到哪里去,该有的还是要有,因此一个月前礼部就在着手准备了。
寿宴设在晚上,但百官携家眷从未时就要从家里出发,到了宫里一系列繁琐的检查百官再寒暄一番,等到申时开始次第进入大殿,经过一番漫长的等待,戌时整等皇帝和宫妃出现,这场寿宴便正式拉开了帷幕。
今日,大长公主和容华以及三个儿子一同出席,但长公主没有等容华,坐上自己的轿撵就走了,容华自己乘轿车,荣昌和世子妃沈氏一车,荣岑和容津一车,哗啦啦一大队车马缓缓朝着皇宫而去。
容津时不时掀开帘子往外瞅一眼,跟猴子屁股似的一刻也闲不住,“二哥,我不陪你了,我要去骑马。”话落撩帘子钻出来,一手放在唇边吹了个口哨,霎时一匹通体雪白的马撒蹄子跑了过来。
容津朗笑一声,拽着缰绳翻身坐在马背上,鲜衣怒马,驰骋当街,从马上回头望来,眉梢微挑“哥哥就不等你们啦,哈哈先走一步,驾……。”
白马一下子就蹿出去老远。
容岑笑着摇摇头,放下马车帘子,“这小子,果真呆不住。”
在他对面坐着个身着灰色布衣的男子,面容及其普通,属于扔在人堆里都不起眼的那种,但整个人却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质,令人惊艳侧目,望去,却明明是一张再平凡不过的面容,真是矛盾。
这男子不是别人,正是洛秀,他今日的身份,是容岑的贴身小厮。
在大夏类似这种规模的宴会,一般人是不允许带小厮出席,但对于容岑来说,却不是个事儿,但也仅限带一名罢了。
洛秀容貌太扎眼,因此容岑给他弄来了江湖上极其难得的人皮面具,这种人皮面具不是像小说里那样真的用人的脸皮做成的,而是用树脂之类的天然材料做出来的,十分逼真,不仔细看的话根本发现不了,而且晚宴上觥筹交错,灯光迷离,他一个垂手恭立的小厮更是没人会注意。
但这种人皮面具戴着很不舒服,不透气,有些闷不说还需要用专门的化妆水固定,黏糊糊的贴在肌肤上时时刻刻都能令人发疯。
洛秀第n次的下意识用手摸了摸脸,有一种想把它撕下来的冲动。
容岑见此笑道:“忍忍吧,确实挺难受的。”
又打量了洛秀几眼,皱了皱眉:“洛公子的绝世容貌虽是遮住了,可也只是掩耳盗铃,这满身风华气质,却是比你那容貌还要打眼,宫里人多眼杂,尤其今晚这样的宴会,洛公子可千万别暴露了才好。”
洛秀哼了一声:“放心,不会连累了容二公子的。”
要不是为了亲眼见证谢骓的灭亡,以及有机会补一刀的话,他才不想跟着容岑来这种地方。
当然,更重要的是,能更近距离的接触小锦。
容岑轻笑着摇了摇头,遂即想起马上要面临的情况,眉头深皱,手指搁在桌案上,轻轻敲击着。
这代表他在思考。
谢骓那方面,他完全猜不到对方要做什么,有什么行动,当然,他也只是猜到对方会在这场寿宴上对太子殿下下手罢了,为今之计,只有见招拆招,走一步算一步了。
马车晃晃悠悠的走了有一个钟头左右,终于在宫门外停了下来,所有人都要下马,在宫门外接受检查,然后才会被放进去,有专门的太监引路,步行往大殿而去。
此时,宫门口已经被各色华丽的马车堵满,容岑一下马车,立即接受到各色探究打量抑或羡慕赞叹的目光。
容岑这样的身份,自是不需要和其他官员一般在宫门外排队等候,早有太监等候在此看到镇国公府的马车立刻小跑着迎了上来。
“奴才小卓子,见过容二公子,太后娘娘一早就在念叨着了,容二公子快随奴才去面见太后她老人家吧。”卓公公是个典型的太监,面白无须,说话细声细语,有种女子般的娇柔婉转,却听的人起鸡皮疙瘩,那兰指翘的……
容岑笑了笑:“那就麻烦卓公公了。”
容岑随着卓公公往里走,侧眸看了眼身后,灰衣小厮低眉顺眼的跟在身后,毫不起眼。
眼角划过一抹笑意,这个洛秀还真小瞧他了。
“这位公子……是谁?”真的好帅。
“振国公府的二公子,容岑,你不会是连他都不知道吧。”一些官家小姐看到那青衣男子,一颗心纷纷蠢蠢欲动。
“当然听过了,大夏最年轻的状元郎,没想到他本人长得如此俊秀……。”
“是啊,也不知道哪个女子能有幸嫁给他,这样风华隽秀的男子作夫君,此生无憾了。”
容岑对这些女人痴的目光毫不在意,脚步轻快不失悠然的随着卓公公消失在宫门口。
他们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一辆华丽的马车停在他们刚才的位置。
“咦,这不是瑞王府的马车吗?”有人好奇的问道。
林晚晴因为怀孕并未出席今晚的寿宴,瑞王爷携瑞王妃,世子爷萧承和明乐郡主相继出现,萧乐蒙着面纱,一袭烟霞色曳地望仙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