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
谢骓睫毛微颤,忽而垂眸看向被他擎制的皇帝,这一细看,他瞳孔骤然紧缩。
手指落在他的下颌,狠狠一撕,露出来一张和圣武帝略有几分相似的面容来,却决计不是圣武帝。
上当了。
谢骓一脚把人踹出去,心口因愤怒而急剧起伏,目光骤然狠狠瞪向殿门口方向。
所有人俱是心头一惊,反应快的瞬时跪在地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四个太监抬着一架轿撵走了近来,轿辇上歪靠着一道明黄身影,脸色略有憔悴,双眼却精明而威严,身上龙威浩瀚,令人不自觉臣服在他的脚下。
这人正是圣武帝。
萧逸轩跪在地上,惊喜道:“父皇?”
圣武帝看了眼萧逸轩,眸低划过一抹柔色,机不可见的点点头:“起来吧。”
萧逸轩赶忙站起身来,快步朝轿撵走去,想起什么又忽然止住了脚步,“父皇,您身体还好吗?”
圣武帝淡淡的“嗯”了一声:“有什么事容后再说。”
随着轿撵一同走进来的还有瑞王,他目光在殿内扫了一周,最终落在谢骓身上,眉头微皱。
皇帝也看向了谢骓,那双深邃的眸中倏忽划过一道深不可测的锋芒,又被他极快隐匿,悬浮于表面的,只有那一览无波的平静。
被最信任的人背叛,是什么滋味?
更别说是一国之君了。
“我那么信任你,没想到……?”摇了摇头,皇帝面有痛色。
早在看到皇帝的那一刻起,谢骓就知道自己今日败了,不过他并没有多难受,成王败寇,这次是他心急了,他认输。
“别假惺惺的,我看了恶心,你也没有那么信任我,别摆出一副被欺骗了的样子,这次是我大意,但我绝不会认输。”
皇帝叹了口气:“你这孩子,你既是明王伯伯的后代,朕便不会为难你,只要你诚心悔过,这次的事情朕便不会追究。”
谢骓冷笑:“果真是情深意重啊,不知道的还真要被感动了呢,可惜,我是不会被你蒙骗的。”
皇帝看他想要逃走,手指扣着轿撵扶手,看了眼瑞王,瑞王立刻心领神会,站出来厉声道:“萧复明,你简直是冥顽不灵,陛下看在长辈的面子上愿意原谅你,不追究你的欺君和谋逆之罪,你竟然不识好歹,既如此,就依法而办,禁卫军何在,把这个胆敢谋逆的罪臣给本王拿下。”
立刻有一队禁卫军从殿外冲进来,得了吩咐持刀朝谢骓冲去。
谢骓冷哼,长袖一扬,最前排的的黑衣人飞快的拿出弩箭,对准皇帝的方向射去。
“陛下小心。”郁公公飞身而起,拂尘一扬就把一排排长箭扫落在地。
“他要逃跑。”洛秀皱眉,提剑快步朝谢骓的方向追去。
然而还是晚了一步,谢骓在几个黑衣人的护卫下从窗口跳了出去,身影迅疾,飞快的消失不见。
洛秀追到窗边,看着窗外空无一人,狠狠攥拳:“可恶,还是让他给逃了。”
郁公公笑道:“这皇宫早已布下天罗地网,他谢骓再能耐也不可能逃出去,等着吧,最迟天亮之前。”
洛秀总觉得不能小看谢骓,这个人太狡猾,狡兔三窟,谁知道他有没有给自己留后路。
总之今晚没有亲手杀了谢骓,他心底七上八下的。
看着天边的鱼肚白,天快亮了,今晚子时,就是最后的时刻。
他不能再等下去了。
“瑞王,你负责清剿宫内的叛军,太子和岑儿,你们俩负责追捕谢骓,务必要在天亮前把人给我拿下。”话落皇帝便重重的咳嗽了一声。
萧逸轩立刻着急的迎上去:“父皇……您的身体?”
皇帝不在意的摆摆手:“朕没事,如若不能完成,朕唯你们是问。”
三人俱是齐声道:“遵命。”
皇帝这才把目光落在地板上那早已凉透了的尸体上,眸低划过一抹哀痛。
“把慧佳,厚葬了吧。”说到底,是他这个父皇还了她啊。
萧逸轩垂首:“是。”
皇帝脸色略有疲惫,郁公公道:“陛下,起驾回宫吧。”
皇帝点了点头,目光不经意落在那灰衣人身上,皱了皱眉,指着他问道:“你是何人?”
洛秀站在原地没动。
皇帝惊异于这人不同寻常的气质,鲜少能有人面对他还能如此镇定的,也没责怪他的无礼,倒是对他生出了一丝好奇。
容岑站出来道:“回陛下,他是岑儿在江湖上结交的好友,会一些奇门之术,岑儿的这位朋友从小在江湖长大,不懂规矩,望陛下能赦免他的无礼之罪。”
皇帝摆了摆手:“即使你的朋友,朕怎会怪罪。”
等皇帝离开之后,瑞王也匆匆离开,倒是郁公公留了下来,有这样的绝世高手在,萧逸轩心底又多了几分胜算。
萧逸轩吩咐人将慧佳公主的尸体带下去安置,又吩咐将宫门戒严,增派人手在皇宫各处搜寻,务必要把谢骓抓到。
如果等他逃窜出皇宫,外边天大地大,再抓他就难了。
“咱家和太子殿下去北边搜寻,容二公子和这位公子去南边搜寻,咱们兵分两路。”郁公公看了眼那灰衣男人,眸光微眯。
“如此甚好。”
几人几乎前后脚离开的大殿,洛秀走在最后,耳尖一动,他眸光凌厉的望向一角。
提着剑走了过去。
容岑见此跟了过去。
“出来。”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