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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花的事让我对渊卿和他的未婚妻有份愧疚。我的好奇心终于第一次用错了地方。本想前去道歉,可转念一想,有些事还是装作不知道地好,大家才不会尴尬。而且,这件事是阿草告诉我的,我还是不要再害他了。
我老老实实地呆了几日,收敛了自己的好奇心,只在自己房内研究龙珠,不再去打扰渊卿。
私以为,龙珠的事也只是渊卿一面之词,既是神物,无人见过,又无人吃过,又怎知其功效?即使巫医族能与龙珠进行神上的沟通,我相信这也不是全部。龙珠一定还隐藏了就连巫医族都不知的秘密。
开始制订新的计划,寻找龙珠。然,现在只知一颗下落,其余六颗渊卿也不知,这样找寻的难度变得很大。很好,我喜欢挑战。
手拿小本本,坐在月下的甲板上乘凉,巫医族的船员们围坐在我身后,支骰子打发时间。明日就将抵达皇都,他们在做大战前的最后的放松。整船的人,只怕只有我一人心态平和,而他们……心里势必紧张,又或许抱了一分视死如归。
龙珠对他们很重要,渊卿对他们同样重要。他们此刻的心情可想而知,故而无法入眠才出来扔色子。
抬眸遥望远方,海风徐徐,海浪轻推我们的喜船,缓缓前进。兰陵暖玉那个老太监也有四年没见到了。今年他该六十了。正因为六十大寿,才要娶小妾?还记得那一年他来的时候,还带来了太子殿下,现在的王祁麟辉。那个被宠坏了的孩子,现在应该有二十了吧。
他现在还会不会像当年那样任?坐上皇位的他理应成熟稳重,抑或沉不言?他会变成什么样?忽然间,很想去看看当年那个指着我的鼻子,说要娶我回去的男孩。
“殷姑娘,给我们大家唱支歌吧。”身后有人提议,我转过身,他们经常会让我给他们唱歌解闷,因为我是船上唯一的姑娘。自从我上船,半个多月的航行,让这些年轻人都长出了络腮胡子。
我想了想:“我教你们跳支舞吧,让大家可以轻松快活的舞。”我喜欢这些孩子,不想看到他们为明天或是后天烦忧。
他们面面相觑了一会,笑了:“好啊。”
于是,我将小本本塞回口,用双手打拍子:“看好了,很简单的,左,左,右,右,让我们一起,蹦蹦蹦。学会了吗?”
“太简单了。”大家都得瑟地在那里喊。
“好,那大家起来。我们一起跳兔子舞。”
“好好好。”大家拍拍屁股起身,准备跳,我喊停:“等一下,要一个个排队的。阿草。”
“哎。”阿草跑过来,我站到他身后,搭住他的肩膀,示意给大家看,他的身体立刻紧绷,陷入紧张,“这样,大家一个个排好队。”
大家看阿草,不上来,还偷笑。我放开阿草走到阿草前面,看他羞红僵硬的模样,心底也好笑,但是,我转身站在他前面,将他僵硬的手放到自己肩膀上,然后,给大家唱旋律:“开始罗,蹦起来——左,左,右,右,让我们一起……”
“蹦蹦蹦!”忽然间,大家齐声喊起来,我看向身后,大家已经排成了长长的队,于是,我拖着这条长龙,在甲板上蹦蹦跳跳,蹦掉紧张,跳掉烦忧。
这兔子舞最早学于大学,之后再没跳过,没想到再跳时,却是在老年大学。而最需要蹦跳解忧的时候,却没有。到老了才后悔,应该在年轻的时候,蹦跳青春,而不是坐在办公室里整天对着电脑。
不久之后,渊卿也被我们的吵闹声吸引出来,静静地站在一旁,微笑地看我们蹦跳,当我第一次经过他时,我举起他的手在他掌心轻轻一拍,他发了愣,不知我在做什么。而阿草和后面的人也跟着我学,拍了一下渊卿的手。他呆呆看我们欢快的笑颜,有些迷茫,但也有些开心。
而当我第二次经过他时,他已经微笑着主动将手掌伸出,我拍上了他的手心:“啪。”于是,后面响起一声又一声击掌声:“啪啪啪啪啪啪……”
不久之后,又来了一艘客船,船上的乘客见我们跳地欢快,也学我们一起跳了起来。星月之下,两艘船缓缓并行,船上灯盏摇曳,如那夜空中的星光,莹莹闪烁。静静的海面上,是人们欢快的唱跳声。
当阳光降临之时,我们全都睡在甲板上,昨晚大家都累了,这样,不就能睡个好觉?这些孩子需要一个好觉。淡淡的晨光洒在他们横七竖八的身上,我抱膝静看他们,心底暗暗为他们祈祷,希望他们能平平安安返回巫医岛。
一目扫去,却见渊卿和阿草靠睡在一起,呀,他怎么没回房?他那样的身体怎经得住夜晚的凉。
急急起身走到他的身边,晨光铺盖在他的身上,为他苍白的脸罩上了一层朦胧的金色面纱。或许只有这病态的白,才能反出阳光美丽的金色。
没想到这渊卿是真情君子,或许正因为他未婚妻的逝去,才让他更无后顾之忧,抱着必死之心来到皇都,与九千岁同归于尽。
看了他一会,这孩子让人心疼,他有天然的忧郁的气质,如那陷入疾病的兰花,垂泪自怜。
想把他扶起,他睫毛轻轻颤动,缓缓睁开了那双温润的眼睛。他看到了我,我微皱双眉看他:“孩……渊卿,这里冷,我扶你回房吧。”
他对我扬起了一个淡淡的微笑,淡淡的晨光却给这个微笑染上了一缕伤感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