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可莫怪,也不能跟爹爹妈妈说。”令狐冲笑道:“这个自然,你尽力施展好了,如剑底留情,便显不出真本领了。”说着左掌突然呼的一声劈了出去,喝道:“小心了!”岳灵珊吃了一惊,叫道:“怎……怎么?你左手也是剑?”令狐冲刚才这一掌若劈得实了,岳灵珊肩头已然受伤,她回力不发,笑道:“青城派有些人使双剑。”
岳灵珊道:“对!我曾见到有些青城弟子佩带双剑,这可忘了。看招!”回了一剑。令狐冲见她这一剑来势飘忽,似是“玉女剑”的上乘招数,赞道:“这一剑很好,就是还不够快。”岳灵珊道:“还不够快?再快,可割下你的膀子啦。”岳灵珊心下着恼,运剑如风,将这数日来所练的“玉女剑十九式”一式式使出来。这一十九式剑法,她记到的还只九式,而这九式之中真正能用的不过六式,但单是这六式剑法,已颇具威力,剑锋所指之处,确让令狐冲不能过分逼近。又斗片刻,眼见她翻来覆去,所能使的只是六式,心下已经了然,突然间令狐冲一个踏步上前,右掌劈出,喝道:“松风剑的煞手,小心了。”掌势颇为沉重。岳灵珊见她手掌向自己头顶劈到,忙举剑上撩。这一招正在令狐冲的意中,左手疾伸而前,中指弹出,当的一声,弹中长剑的剑身。岳灵珊虎口剧痛,把捏不定,长剑脱手飞出,滴溜溜地向山谷中直堕下去。岳灵珊脸色苍白,呆呆地瞪着令狐冲,一言不发,上颚牙齿紧紧咬住下唇。
令狐冲叫声“啊哟!”忙冲到崖边,那剑早已落入了下面千丈深谷,无影无踪。突然之间,只见山崖边青影一闪,似是一片衣角,令狐冲定神看时,再也见不到什么,一颗心怦怦而跳,暗道:“我怎么了?我怎么了?跟小师妹比剑过招,不知已有过几千百次,我向来让她,从没一次如今日的出手不留情。我做事可越来越荒唐了。”
岳灵珊转头向山谷瞧了一眼,叫道:“这把剑,这把剑!”令狐冲又是一惊,知道小师妹的长剑是一口断金削铁的利器,叫做“碧水剑”,三年前师父在浙江龙泉得来,小师妹一见之下爱不释手,向师父连求数次,师父始终不给,直至今年她十八岁生日,师父才给了她当生日礼物,这一下堕入了深谷,再也难以取回,今次当真是铸成大错了。岳灵珊左足在地下蹬了两下,泪水在眼眶中滚来滚去,转身便走。令狐冲叫道:“小师妹!”岳灵珊更不理睬,奔下崖去。令狐冲追到崖边,伸手待要拉她手臂,手指刚碰到她衣袖,又自缩回,眼见她头也不回地去了。
令狐冲闷闷不乐,寻思:“我往时对她什么事都尽量容让,怎地今日一指便弹去了她的宝剑?难道师娘传了她‘玉女剑十九式’,我便起了妒忌的念头么?唉,总是独个儿在崖上过得久了,脾气暴躁。只盼她明日又再上崖来,我好好给她赔不是,最好再来比剑,我让她施展高招,在我手臂上划上一剑。只要出血多了,她就会不好意思,不生我的气了。”这一晚说什么也睡不着,盘膝坐在大石上练了一会气功,只觉心神难以宁定,便不敢勉强练功。月光斜照进洞,射在石壁之上。令狐冲见到壁上“风清扬”三个大字,伸出手指,顺着石壁上凹入的字迹,一笔一划地写了起来。
突然之间,眼前微暗,一个影子遮住了石壁,令狐冲一惊之下,顺手抢起身畔长剑,不及拔剑出鞘,反手便即向身后刺出,剑到中途,陡地喜叫:“小师妹!”硬生生凝力不发,转过身来,却见洞口丈许之外站着一个男子,身形瘦长,穿一袭青袍。这人身背月光,脸上蒙了块青布,只露出一双眼睛,瞧身形显是从来没见过的。令狐冲喝道:“阁下是谁?”随即纵出石洞,拔出了长剑。
那人不答,伸出右手,向右前方连劈两下,竟然便是岳灵珊日间所使“玉女剑十九式”中的两招。令狐冲大奇,敌意登时消了大半,问道:“阁下是本派前辈吗?”突然之间,一股疾风直扑而至,径袭脸面,令狐冲不及思索,挥剑削出,便在此时,左肩头微微一痛,已给那人手掌击中,只是那人似乎未运内劲。令狐冲骇异之极,忙向左滑开几步。那人却不追击,以掌作剑,顷刻之间,将“玉女十九剑”中那六式的数十招一气呵成地使了出来,这数十招便如一招,手法之快,直是匪夷所思。每一招都是岳灵珊日间曾跟令狐冲拆过的,令狐冲这时在月光下瞧得清清楚楚,可是怎么能将数十招剑法使得犹如一招相似?一时开了大口,全身犹如僵了一般。那人长袖一拂,转身走入崖后。
令狐冲隔了半晌,大叫:“前辈!前辈!”追向崖后,但见遍地清光,哪里有人?令狐冲倒抽了一口凉气,寻思:“他是谁?似他这般使‘玉女十九剑’,别说我万万弹不了他手中长剑,他每一招都能把我手掌削了下来。不,岂仅削我手掌而已,要刺我哪里便刺哪里,要斩我哪里便哪里。在这六式‘玉女十九剑’之下,令狐冲唯有听由宰割的份儿。原来这套剑法竟有偌大威力。”转念又想:“那显然不是在于剑招的威力,而是他使剑的法子。这等使剑,不论如何平庸的招式,我都对付不了。这人是谁?怎么会在华山之上?”思索良久,不得丝毫端倪,但想师父、师娘必会知道这人来历,明日小师妹上崖来,要她去转问师父、师娘便是。
可是第二日岳灵珊并没上崖,第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