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是百媚生魅。

青兮的手指放在她柔软的脸颊上，那样的冰，那样的凉，没有温度。靡音不禁伸出双手捂住她冰冷的手，柔柔的语气带着恳求的说道：“姐姐，好好的活下去，好吗？”

青兮飘渺空无的眼神似落在靡音美丽的面颊上，又似落在他处，淡哑声道：“你跟了杨池舟？”

靡音感到青兮纤细见骨的手指扣在自己的脸肉里，传来丝丝疼痛，她直勾勾的看着青兮，陡然发现青兮惨白的面容竟然有些模糊。

靡音倏地站起了身来，青兮的手指一路从她脸上划下了血痕。她不禁感到脸上的疼痛，更感到心底的疼。她有一种不好的感觉，曾经真心疼爱她的青兮不见了。

寝殿里很安静，安静得只能闻见呼吸声。靡音用丝绸手绢擦了一下疼痛的脸颊，美目愣愣的看着绢丝上鲜红色血色。

“你跟了杨池舟？”青兮机械的转过头，表情木木的看着靡音，问道。

靡音抿着嫣红的小嘴，轻轻的说道：“去把御药房的玉露膏拿来。”她的青兮真的变了，她怎么舍得伤她？

宫婢退了下去，绕道去了位于皇宫最高位的紫宸正殿，恭敬的跪在地上，恭敬说道：“皇上，靡音小姐的脸被青兮公主给抓坏了，希望能用玉露膏？”

宫婢是宫里的老人，她知道有些事轮不到她做主，哪怕吩咐她的也是主子。

“给她。”殷独贤目光清冷如水，声音也清冷如水。

但是跪在殿中央的宫婢却能感到那清冷的目光寒厉如刀锋，声音也带着透骨的尖锐。她无比恭敬的回道：“奴婢，遵命。”躬身退了下去。

“为什么不回答我？”青兮从软凳上转过身子，目光苍白得带着死亡气息幽幽的看着靡音。

靡音抿嘴一笑，娇软声道：“姐姐，我给你挽发吧！”靡音转到青兮的身后小手笨笨的挽着她坠地的乌黑发丝。

青兮冷冷的动了动嘴角，道：“原来我的小靡音也有学会对姐姐虚伪了！”

靡音挽发的玉白小手蓦然一顿，软语道：“姐姐，希望靡音怎么回答？”

“告诉我实话。”青兮放在双膝间交握的手，相互掐着，长长的指甲陷入手肉里。

“姐姐，你知道吗？对我来说这宫里除了姐姐，没有一人值得我难过。”靡音轻轻柔柔的说着，丝丝幽怨从里面发出。

她记得有一次在御花园遇到老皇帝和宠妃丽妃，结果老皇帝却把她当成了一个宫女。作为一个对老皇帝没有什么感情的她都觉得有些难过，这要是换做靡音本尊，她得多伤心！

“所以你甘心睡在仇人身下？”青兮沙哑的嗓子几乎是一字一字吐出来的，那字有着尖锐的棱角，锋利无比。

靡音从未想过青兮会对她说出如此难听的话语，就像她没有想到青兮会抓坏她的脸一样。心被酸酸的，苦涩的味道填满，她觉得难受得很，却又无法宣泄而出。

“姐姐，你我真的要如此吗？你是我最亲近的姐姐，我是你最亲爱的妹妹呀！”靡音盘好了青兮的发丝，取下她头顶一根雕花木樨簪子插在了青兮松松的云鬓上。

靡音乌黑光泽的发丝因为少了簪子的束缚，柔顺的垂在了笔直而纤细的背后，将她脸上五指抓痕显得格外刺眼。

青兮的目光落在靡音芙蓉面的抓痕上，低低一笑，嘲讽的说道：“我的妹妹靡音是一个单纯可爱的女孩，不是你这样苟且偷生婉转承欢在仇人身下好不知耻的女人。”

靡音莹润的面容瞬间失了血色，圆圆的美目盛满了不可思议，愣愣的盯着面容扭曲的青兮，凄凉一笑道：“我的姐姐是高贵而温暖的脱俗仙子，而不是现在如此扭曲的模样！”

曾经最为亲近的两人都那么直直的望着彼此，曾经的温暖情意此刻都在眼中找不到了，仿若从未出现过。

“你们都给我出去。”靡音娇软的声音陡然生出尖利，强势的命令道。

宫婢也被靡音陡然生出的威严给吓出了，纷纷恭敬的退了出去。

殿里，靡音深深的看着脆弱得一碰就碎的青兮，又是无奈，又是心疼。

“姐姐，你在怨恨什么？怨恨殷独贤夺了盛容吗？怨恨失去了公主的尊贵身份吗？还是怨恨殷独贤如此羞辱你？”靡音声音娇娇软软的，没有丝毫逼问的问道，仿若姐妹间的谈心。其实她是真的想要和青兮推心置腹的谈一谈，只怕此时的青兮已经被仇恨迷了心神！

“难道不该恨，父王及其家眷亲属千余人皆数被殷独贤杀死，我恨不得食其骨血！”青兮虚弱的身子在咬牙切齿说出这些怨毒的话时，已经孱弱的颤抖了起来，就像挂在枝头做着最后挣扎的枯败花朵。

看着被仇恨折磨得如此狰狞的青兮，靡音心中一惊。她抿了抿嘴，轻轻的叹息从嘴角流出。须臾，她目光清幽的看着青兮，语气轻柔缓和：“盛极必衰，盛容早已是一副徒有华丽外表的空皮囊。即使不是殷独贤，也会是别人。姐姐，应该比靡音更明白这些浅显的道理才是！”

“呵呵。。。。”青兮低哑暗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