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吧。”
甘棠略有些尴尬地往回走,心里想着,这老人家酒量还真是好,昨晚他灌下的酒是三兄弟的几倍,这会瞧去,还精神矍铄得很,看来昨晚他确实没完全醉,真不愧是有酒坛子之称。
郎老爹见甘棠慢慢走过来,在对面树桩坐下后,就开始慢慢打量起她来,好一会才说道:“嗯,你确实是位好姑娘,我们家的小子们眼光不错。”
甘棠没想到郎老爹会突然夸奖起她来,不禁有些愣住,之后又有些尴尬,虽然觉得自己是没什么不好的地方,可被人当面夸,还是会有那么些小害羞的,于是头略低了低,没说话。
“你是好姑娘,做咱们家的儿媳我也没什么好反对的,不过,我还是那句话,三小子你就不用考虑了。”郎老爹继续说道,还是那句老生常谈的话,甘棠听了抬起头来,心里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好像有些酸酸的,扭头往郎三那边看去,他此时正好一个翻身,脸转向了她这边,一只手无意识地在脸上挠了挠,嘟囔了一句,“媳妇……”
这一声很轻,似乎也是他无意识的梦呓,可还是触动了甘棠,愣愣看了好一会,见他并没有转醒过来,这才扭回头,不禁轻声问道:“郎三为啥不……”
“为啥你就不用知道了,总之就这一点我绝不退让,至于大小子和二小子……你也还小,慢慢来吧。”郎老爹也不知道该说些啥,两个儿子只得一个儿媳妇,这种事他真觉得很难接受,可他也见识到了儿子们的执拗,要是硬要反对到底,只怕后果难料,为了稳住儿子,他也只能睁只眼闭只眼了,而且,儿媳妇还小,就这么先拖着吧,搞不好再过一段时日,大小子或二小子会看上别家姑娘也说不定,那样的话,就啥问题都没有了。
郎老爹的话让甘棠一时情绪低落下来,她刚刚才从心里容纳了他们三个,这时却要拔除掉其中一个,哪里能毫无所觉。
心里正难受着,躺在她脚边的郎三翻了翻身,慢慢地坐起身来,半天却没有动,低着头,脑子还眩晕着,用手掌啪啪地拍着脑子,想让自己能清醒些。
过了好一会郎三才抬起头来,就见到了面前的媳妇,随即一笑,唤道:“媳妇……”
这笑容刺得甘棠双眼发痛,忙头一扭看向了别处,这时候,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郎三,只能逃避了。郎老爹也看出来她心里不好受,就站起身来,上去一把拉起他,往厨房拖去,嘴里还念叨着:“老爹这么大个人都看不到嘛,只知道念叨媳妇,没出息,去,洗把脸会清醒很多。”
郎三被拉去厨房洗了脸,灌了一肚子水后,脑子的眩晕好了很多,只是还有些隐隐作痛。之后郎大、郎二也陆续醒来,同样被郎老爹拖去洗脸灌水,总之三兄弟第一次醉酒醒来后,全都在心里暗暗发誓,往后再也不喝酒了,这么难受的事,鬼才做第二次。
一屋子都是酒醉后捶头难受的人,哪里还能做饭,于是甘棠就自觉去了厨房做早饭,而且她也不想在外面对着郎三,能躲一时是一时吧。
吃早饭时,郎老爹趁着人都在,就宣布了他的新决定,“大小子、二小子、三小子,爹决定在这边山脚下的村庄里,置几间屋子,咱们全都搬村庄里去住,往后那边就是咱们的家了。”
三兄弟此时正处于酒醉后脑子放空的状态,听到这消息,愣怔大于震惊,好半天才有所反应,“爹,咱们不是住得好好的,干嘛要搬?”郎大先开口说道。
“爹,你是不是说醉话,咱们哪来这些银子?”郎二一心认定老爹是喝醉了脑子犯糊涂,说得胡话呢,再没常识的人都知道,置办房屋得不少银子。
郎老爹没好气地巴了郎二后脑勺一下,认真说道:“你们爹没说醉话,爹虽然没本事,这些年多少有些银子积攒下来,多的没有,置几间屋子还是能办到的,爹想这样已经想了很多年,再过几日终于能成真了。”
三兄弟这会终于看出来了,老爹是认真的,不是随便说说,一时都沉默了下来,好半天郎三才不解地问道:“爹,住村庄比住山上好吗?”
郎老爹笑了笑,道:“傻小子,那是当然,住山上总归不是长久之计,只有自己置办了屋子,才能长长久久地住下去,爹让你们吃了这么多年苦,也该让你们过上安乐日子了。”
听着老爹暖心的话语,看着老爹难得的欣慰笑容,三兄弟也有些心动了起来,虽然在这山上他们住了十年,是很舍不得,可总归说起来是不怎么像个家,而且老爹说他盼这样盼了好多年,他们又怎么忍心驳他的意。
“爹,那就依你的,你说怎么着就怎么着。”郎大看了看两个弟弟,见他们都没有不赞成的样子,就开口答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