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伦敦,泰晤士河北岸。
富丽堂皇的威斯敏斯特大教堂在落日的余晖下披上艳丽的彩裳,连续十六声的大本钟钟声悠远而绵长的回荡在圣殿和翼廊中,一如数百年前为伊丽莎白女王加冕时的庄严浩荡。
教堂大殿的祭坛前面,一座尖背靠椅静静的伫立在那里,这件英国历代帝王加冕时坐的,据说从七百年前一直使用至今的古董,仿佛是一个历经沧桑的老人,冷眼旁观着征服者威廉一世(第一位在威斯敏斯特大教堂加冕的皇帝)的后代一个又一个坐上来,又倒下去。
教堂南侧是一座修道院,方形庭院的周围,开敞式的拱廊和各种附属建筑如众星拱月一般将修道院翼护在中央。庭院的东南侧有一座地下小教堂,这里陈列着英国历史上有名的国王、王后与贵族们的小雕像,其中以爱德华三世的雕像最为古老,以纳尔逊子爵的雕像最为精美。
一个身穿黑色礼服,头戴圆顶礼帽的瘦削老人一手挽着拐杖,一手抚胸,朝着纳尔逊子爵的雕像恭敬的行礼,老人身旁的一个英俊的年轻人却丝毫没有紧张感,只顾着四处张望,欣赏着这座不向普通民众开放的小教堂内的陈设。
“我们赢得了战争,但我们永远失去了纳尔逊!”老人喃喃自语,仿佛在怀念着历史的荣光,“征服者威廉为我们带来了荣耀,然而纳尔逊却让我们直起了脊梁!”
“乔治三世没有能力拔起石中剑,您口中伟大的纳尔逊子爵也没有让汉诺威王朝永垂不朽!事实上,如果维多利亚女王没有因为那道婚约而嫁过来,可怜的威廉四世会成为盎格鲁撒克逊人的罪人的!”青年丝毫没有因为老人在场而表示出对周围这些伟大人物的雕像的一丝一毫的尊敬,“爷爷,英国的王位本来就应该是我们的,诺曼底公爵的血统,理应比那个猎户出身的贱民更为高贵!”
“住嘴!你太放肆了,阿瑞德斯?柯索斯!”老人用手中的拐杖重重的砸了一下大理石地面。
“康克若!我的名字叫阿瑞德斯?康克若!”青年毫不客气的吼了回去,那张英俊的脸庞瞬间变得狰狞了起来,“威廉?柯索斯,我的爷爷!你从小就向我灌输这些,无数个夜晚在我耳边低语,让我从小就认为是那些肮脏卑鄙的家伙从我们家族的手中窃取了王位,可是瞧瞧现在的你,胆小,懦弱,只知道躲在诺福克的城堡中瑟瑟发抖!我真为你感到羞耻!如果你身上还有那么一丝盎格鲁撒克逊人的血性的话,或许我还能多叫你几年爷爷。”
老人原本举到半空准备朝青年挥过去的拐杖停在了半空中,最终在老人的一声长长的叹息中被放了下来,在青年的眼中,眼前这个曾为白玫瑰家族撑起了将近半个世纪的保护伞的雄狮,瞬间变成了一个散发着浓浓暮气的老人,就好像那些随时会躺进棺材里的家伙一样。
“阿瑞德斯,我已经失去了唯一的一个儿子,我不想再失去我唯一的孙子!”老人原本挺立的背脊仿佛被什么东西压垮了一样,明显的弯了下来,“答应我,不要做傻事。”
“什么是傻事?”青年轻蔑的说道,“如果要我像我的父亲那样浑浑噩噩的活着,在那些虚伪的新教徒的监视下娶妻生子,那我宁可轰轰烈烈的死!”
眼看无法说服青年,老人的脸上逐渐的失去了光彩。
青年没有注意,继续激昂的说道:“罗马教廷早就想要收复英伦了,只要我们能够成功,那些该死的新教徒终将被扫进垃圾堆,这是神圣之战,新的十字军东征!”
“你,包括我们整个白玫瑰家族,都会成为这次神圣之战的柴薪,最终粉身碎骨的!”老人愤愤的说道,把拐杖敲得咚咚响。
“放心吧,爷爷,我可没有你那么愚蠢!相信我,要不了几年,英伦三岛就将臣服在我的脚下!我们诺曼底人才是这个国家真正的统治者!”青年充满自信的说道,“所以,我要立刻继承诺曼底公爵的爵位!”
“好吧,你会如愿的,我只希望,在你做出任何决定之前,能更多的考虑一下整个家族。”老人孤独的转身,朝小教堂的出口走去,留下一个落寞的背影,“我会尽快安排继承仪式的。”
等到老人离开之后,青年双手叉腰,以昂然的姿态注视着爱德华三世的雕像,仿佛在向这位堪称历史上最伟大的英格兰国王宣战一般。
过了一会儿,一个脸上戴着单片眼镜,身穿一套白色衬衫外配一件深蓝色夹克,系着一条蓝色领带的干瘦老头走进小教堂,轻轻的走到青年身后不远处,用右脚轻磕一下左脚,戴着白色手套的左手抚胸,微微躬身道:“已经和圣迹管理处谈好了,我的主人。”
“哦?这么说,那些家伙终于承认那件圣遗物被保管在这里了?沃尔特!”
“是的,主人,马太福音会的科尔多会长亲口承认,圣遗物腓力的圣骸在五十五年前被秘密运送到英国,现在被马太福音会和王室共同保管在大英帝国博物馆的最底层。”管家沃尔特恭敬的回答。
“很好,用之前的秘密通信通知梵蒂冈方面,至于具体的行动嘛,就说我们实力不逮,无法参与这次行动,但是可以提供一定的帮助。”青年微笑着说道,很显然,管家沃尔特为他带来的消息让他很开心,“就让那些狂信徒们和那些理智的疯子去互相撕咬吧,现在还不是我们出面的时候。”
管家沃尔特再次躬身,后退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