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家,那么难保柳家不先下手为强,把自己这一半也抢了。这看起来是个道理,可是,如果柳家真想抢藏宝图,那在小小手中抢,还不如在南宫月还没有卖给关家之前就从南宫月手上抢,然后杀了南宫月灭口,那样不光容易,而且也不会得罪关家,还不会留下痕迹,整个宝藏,柳家几乎可以独吞。
或者,是南宫月这个人太聪明,卖了一半给了自己,之后再找柳家?这样的话,南宫月当然是安全的,那么抢图的人当人不是柳家了。如果不是柳家,那又是谁?
“烟花三月,芳菲满庭,关堡主月夜赏花,好兴致!”女人的声音,以及清脆的鼓掌声。
关戎目光如炬,每一条肌肉都瞬间紧张起来,这里是关家堡,不是闲杂人等能随便进出的地方!这人居然能近自己身不被发现,必然是一流高手。
“谁?”关戎低喝一声,手已经放到了腰上。
月光下,来人一身白衣,藤蔓花纹的面具在朦胧月光中渐渐清晰。她慢慢从小径一头闲庭信步而来,那怡然自得的模样,似乎把这关家大院儿当做了她自己家——这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宫非正。
“龚邪!”关戎的手放到了剑柄上。传闻龚邪武功不行,都是苍闭月在护她,看来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关堡主何必紧张,晚辈来此,不过是想和关堡主叙旧而已。”宫非正轻轻踏足进了亭子。
“自古正邪不两立。关某实在不知道龚小姐要找我谈什么?何况,叙旧不投贴走正门,就这么直端端的闯入我关家后院,这是叙旧呢?还是视我关家无人,存心挑衅!”关戎冷笑,目光中已经有了杀机。
“看来我真有点儿自作多情了,我龚某人行走江湖可有滥杀无辜?可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怎么就成了邪魔外道了呢?我素喜自由,投贴拜门,手续繁多,不习惯。不过名门正派规矩多,看关堡主的架势,倒是要将我这个妖女当场拿下,以正视听了……不过,我知道关堡主那二百五十两金子跑哪里去了……如果关堡主有兴趣的话,可以听完再拿我不迟……”宫非正说着,声音中有着淡淡轻蔑的笑意。
“说!”这正是关戎头疼的事情,自然吊起了他的胃口。
“首先,那二百五十两金子,还在南宫月手中,但是那半张藏宝图已经尸骨无存。”宫非正说得轻描淡写,纤长的手臂伸出亭外,轻轻抚摸一朵开盛的鲜花。
“尸骨无存?”关戎的心重重的被捶了一下,那可是藏宝图,不是废纸。
“不瞒关堡主,这样的藏宝图,要多少有多少。”宫非正的笑声中有点儿嘲弄的味道,看着关戎的目光却满是淡然。
“假的?”关戎觉得这个消息来得有些突然,他目光紧锁宫非正,想要从她的目光中看出真假。
“有人放出风声,说两百年前的皇家宝藏藏宝图一分为二,一份流落江湖,一份在我手中,虽然是假话,可依然让一帮不明就里的江湖人不停的上天山来找我麻烦。我也没有办法,这种事情将会越来越多,说不定哪天,就连关宗主这样的大人物也会不明就里的上档。所以,我只好顺水推舟,直接给了南宫月一份地图,让他把这份地图放回江湖来。”宫非正确实觉得那花诱人,不由得探头去闻了闻,香!
关戎强压满腔的怒意,低声问:“这一出藏宝图的戏,是你安排的?”
宫非正一笑,点头。
关戎一听,呼一声站起来,一柄软剑已经噌一声抖直,直往宫非正身上招呼,口中怒道:“龚邪,你欺人太甚,休怪我无情。”
关戎的功力远非关小小可比,这一剑既出,便是一派宗师的风范。软剑的灵巧刚劲在他手中发挥得淋漓尽致。一招使来,犹如灵蛇出洞,又如雷霆万钧,明明觉得是全力以赴,却偏偏又留有后招……
宫非正脚下未动,人却已经诡异的横飞了一段距离,关戎的软剑堪堪从宫非正身侧擦过,那剑尖却又一转,去势突变,犹如附骨之疽般朝着宫非正的喉间袭来。这是变招,也是杀招。
宫非正终于动了,犹如幻影一闪,人已经就着凉亭的廊柱轻轻跃入了庭院,宫非正那一剑叮一声击上廊柱。一击不中,关戎脚下已动,人跟着那抹幻影,一个腾挪,进了庭院。
夜风轻抚,花香四溢。庭院中两个人都没有动。宫非正长身而立,一派的玉树临风,手中没有武器,却捻了一朵花在手上,她的脸被面具遮挡,看不到表情,那唯一□在外的双眼此时也已经闭上,她的呼吸顷刻间变得清浅而玄妙,隐然与大自然相容……
而关戎手中软剑绷得笔直,整个人犹如出鞘利剑,锋芒毕露,他双脚前后开立,重心放低,双目如炬,此时,他整个人,与手中剑已经融为一体……
谁也没有动,谁也不敢动。谁都想以静制动,后发制人,谁先动,谁就是破绽,谁就是输!
一切都静止了下来。关戎的额角现了细密的汗珠。宫非正原本低垂的睫毛此时也微微有些抖动!
一声鸟叫!突然打破了平静,高手对决的气场终于让附近一只鸟儿惊叫逃离。
这一刻,两个人都动了。
白衣宫非正闪出一片幻影,而灰衣关戎剑光划破长空。
叮一声,宫非正手中的花打上了关戎手中的软剑,电光火石之间,两个人交错而过。
月光,让两个人投下了淡淡的影子。
宫非正拱手,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