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山亭早先有一座庵子,曾有一烧火僧赋诗:“半山半庵号半云,半亩半地半崎嵚,半山茅块半山石,半壁晴天半壁阴;半酒半诗堪避俗,半仙半佛好修心。半间房舍半分云,半听松声半听琴”。对仗颇工,句句用半字,用法自然流畅,气韵贯通。
下午游人少,初夏的山风吹得得人昏昏欲睡。见面,鲁局第一句话就问:“你确定自己的病好了?”
黄辉亚点头,“医生也很奇怪,但他们检查了,确实没问题。”
“看来,中医确实需要发扬光大。”鲁局随口说。
“你儿子帮我分析了,可能是阿依莲下的手。”黄辉亚说,“我与阿依莲没什么交道,她应该是听从它人指派。”
“你觉得自己暴露了?”鲁局做了个手势,叫他捡个干净的石凳坐。然后,自己也在旁边石凳坐下。
黄辉亚坐下,沉吟道:“应该没有。”
鲁局与他对视一眼,微微点头,表示明白了。
“说说他们的金属探测仪吧。”鲁局提出。
“那探测仪很先进,而且,使用方便。”黄辉亚说,“不过,我感觉他们是无的放矢。真有李自成藏宝吗?”
“据历史学家说,李自成确实从北京掠走了一大笔财宝,而这笔财宝的下落,至今是一桩悬案。”鲁局说,“至于藏宝地点,有多种说话。莽山只是其一。”
“这事,好像不归你管吧?”黄辉亚想证实自己的猜测。按照管辖划分,莽山大老远的事,不该市局管。
“但根子在这。”鲁局说。
黄辉亚明白自己的推测是对的。鲁局在下一盘大棋。
盗宝、掏墓什么的不算什么,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届时人赃俱获就是。要彻底摧毁一个团伙,必须要有足够的铁证。
“我该干些什么?”黄辉亚问。
“你现在什么都不要做。”鲁局说。
“头,我说,我们现在这样做,对你儿子不公平。”黄辉亚骨鲠在喉,终于没有忍住说了这番话。说完后,他偷偷看鲁局的脸色。
鲁局果然神色为之一变,眉头紧蹙。儿子无辜卷入这个案子,被弄得灰头土脸,作为做高级警官的父亲,自己不仅没使他脱落是非,还默认他深陷其中。
实际上,儿子早看出了问题的症结,那天从看守所出来,他说的那番话字字诛心。
生之何恩,杀之何咎?
鲁局轻轻地挥挥手,让黄辉亚走了。
黄辉亚离开了,他决定去挖出盗令符的人,给老三一个交代。虽说令符已失而复得,但有人死盯着总不是个事。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这不仅仅是还老三的人情,还有就是,厘清其中隐藏着的错综复杂的关系。
黄辉亚不知道,老三丢失令符的过程鲁局已经掌握。他这一去不仅没找到偷令符的人,还找出了大麻烦。
小饭馆的药酒存货确实不多了。虽然每人限量,但不限售,挡不住客人越来越多。毕竟是私人作坊,要保证药酒的质量,产量已是最大化了。药酒至少需要浸泡一个月才能开封,卖完后可添酒再次浸泡,只需加入少量药材,但循环需要时间。
谢雪那边药酒告罄,鲁小艺跟美美商量,看调配多少药酒给谢雪。
“不给,不给。一滴也不给!”美美张口就否定。
“不好吧?”鲁小艺盘算,先送一百斤药酒去就燃眉之急,等下一批酒开封再多送些。
“有什么不好?我们又没跟她签合同。”美美不肯松口。
鲁小艺何尝不明白美美心里的别扭,她在借题发挥。
“美美,我哥跟谢雪的关系不是你想象的那样。”鲁小艺试图化解她心里的疙瘩。
“瓜田李下,谁知道啊?”美美跺脚,“你哥就是大灰狼!”
“那你还做小红帽?”鲁小艺说。
“我有办法吗?”美美气急败坏,“你那鬼哥哥又会炒菜又是驴友,是居家旅行必备,我能放过他吗?”
美美恨恨地想,那个家伙有什么好?胸无大志,也不借老爸的权势整个大娱乐中心,狠弄一笔钱,开着宝马去芙蓉南路飙车。不过,在星城开辆宝马谈不上威风抖擞,想想也是没劲。
她又哀怨地看看自己颇具规模的胸口,“人家也算成熟的嘛,为什么他就对我三心二意?”
鲁小艺头大了,“美美,我挺你!”
美美感动地要去抱鲁小艺,被她闪开了。
“我这就去送酒,顺便看看三哥!”美美决定后又叹息,“唉,没有小英跟我争风吃醋,想想真是寂寞!”
鲁小艺斜眼看她。这丫头真是极品啊,简直超凡脱俗!
美美风风火火张罗着送酒去了。牢骚归牢骚,三哥的话还得听。
美美离开不久,吃中饭的顾客陆陆续续进门,店里开始忙碌了。
听从老三的建议,鲁小艺也开始实行限售,每天只卖十公斤药酒,中午、晚上各半。告示贴出来,店里就开始乱糟糟的。
十斤酒,也就是五十个人的份额。后来的没份,人家辛苦跑过来就冲那一口,搁谁都不乐意,先是争先恐后插队,互相扯皮,继而,战火烧向了店家。
两个貌似外地的男子闹得最凶,他们来得迟,定量的十斤药酒已经卖完。
“我们打好远来,绕大半个城来吃个中饭。”其中一个瘦高个凶道,“你让我们晚上再来?咹!”
“对不起,大哥!”鲁小艺和颜悦色跟他们解释,“这药酒工艺复杂,我们为了保证质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