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霓看在眼里,忧形于色,难免替怀空担心。
关千剑笑道:“怀空这下算是捅了马蜂窝了。”
云霓走近他身边,和他并肩而立,伸手牵住他衣袖问:“你说小秃驴还能制住这疯子吗?”
关千剑道:“你怎么问我?你天天跟他腻在一起,对他的深浅,应该知道得最清楚才是。”
云霓道:“我问你是看得起你!”
关千剑胡诌道:“依我看,怀空只有一种情况能制住疯子,那就是他自己也变成疯子。这就叫作以疯吓疯,以毒攻毒。”
云霓着急道:“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办法吗?这么说怀空的武功不比他高?这可怎么办啊?他会死的!那疯子本来就可恶,现在变成野兽,一点人性都没有,他会杀了怀空的……”
关千剑还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神情,笑道:“那可不一定,还有一种可能,疯子发疯自杀。”
云霓不理他,过了一会,才小声道:“我知道你心里高兴,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关千剑一惊,自问:“看怀空倒霉,我在幸灾乐祸吗?”
此时怀空脸色凝重,处处小心。他不得不承认对手的实力,盛怒之下的岳东,看似神志丧失,如疯如狂,但他的一招一式,仍然章法井严,毫无错乱之象。怒火适足以增加他的蛮力,却并没有削弱其修为。
怀空一直在步步后退,以退后争取瞬间余隙,以逸待劳,旁敲侧击,攻敌至弱。因此岳东的千钧之力,往往只如泥牛入海,冲冠之怒,每每似雁去无踪。但总的来说,他尚占着上风;怀空渐渐被逼向擂台边缘,几近退无可退。
怀空心中明白,若不能在三五招之内扭转局面,一旦被逼下擂台,就算还能全身而退,身上没有一处挂彩,也算落败。若真到这一步,先前夸下的海口,就成了怡人笑柄。
他心中焦急,出手反而慢了,一剑点出,本来对准的是敌人的剑锷,却中在剑身中段,这样双方相交,敌剑一滑,顺着自己剑身,直向手腕削来,速度之快,无以复加。
场下一片尖声惊叫,其中犹以女子声间更为突出,显然是为英俊潇洒的怀空担心。关千剑注意到除了云霓“伉俪情深“,又有许多少女情难自禁,还有一个人为怀空发声,那就是冷凝。“难道她真的见异思迁?”这个念头一闪而过,他并没有深究,转而对云霓道:“看来我和你的小秃驴,免不了要在擂台上见面。”
刚才云霓赌气说他幸灾乐祸,他也懒得解释,倒是云霓自觉话说得有点过分,心中愧疚,半天没说话。这时听他又说反话,心中再生恼怒:看见怀空遭遇危险,还说这种话……抬眼却见台上两人调换了位置,岳东面对擂台边缘,险些冲到台下,怀空一个鹞子翻身,正落在擂台中间,剑在手中,手在臂上,安然无恙。
不知他用了什么手法反败为胜,死里逃生。
彩声雷动。
云霓满心欢喜,跳起来叫道:“小秃驴好利害,真没想到他还有这一手!”自已拍了一会手,发现四下里都在继续认真观战,不好太放肆,安静下来,问关千剑:“你猜要是你们两个在台上,我更希望谁获胜?”
关千剑笑道:“你是不是怕我向你提这个问题,所以先来问我?不过我还是要问,你自己更希望谁获胜?”
云霓站在面前,一张流光溢彩的俏脸,虽正对着他,眼珠却故意躲着他,像被抓住似地,先是向上一跳,再转向右,又落向下,最后移到左边,整整转了一个圈,仍不与他对视。
关千剑猜她正在寻找一个避重就轻的答案,殊不知在短短数息之间,这女孩子心中已经柔肠百转。
当她认真用心思量这个问题时,才发现自己犯了一个最严重的错误:她以为答案是显而易见、不言自明的。事实却正好相反;以她和怀空的关系和名份而论,自然只有怀空取胜,她才叫称心如意,但这样一来,另一个人便要黯然退场,那却并不是她想看到的。那么若是换一种情况,怀空败下阵来呢?……她不能回答。
随之而来的问题是,难道关千剑在我心中真有这么重要的位置,竟至和怀空不相上下?他那几声“姐姐”真起了这么大的作用?……她更不能回答。
关千剑看她脸色变了数变,始终没说一个字,便道:“你是在考虑我的问题吗?还是想到别的地方去了?”
云霓道:“我还在找答案!”
关千剑道:“只要你觉得这是一个需要认真思考的问题,那比告诉我答案更令我满意。因为任何一个答案我都不会喜欢。——如果你说希望我胜,我不会相信,如果你说希望他胜,我只会更伤心……”
云霓一本正经道:“可是我已经有答案,正要说给你听:我希望你们两个都能获胜。”
关千剑摇头苦笑。
怀空的剑尖再一次定在岳东眼前数分处。
他难掩心中的得意,笑道:“如果你还不知道自己败在哪里,不妨再比一场。”
台有几人齐叫:“再比一场!再比一场!……”
紧接着起哄的人有过半:
“再比一场,再比一场!”
“你们打得太精彩了,我们还没看够呢!”
“按我说再比一场哪里够?规矩是五局三胜,岳公子还只败了两局,应该再来三局!”
也有喝倒彩的人接过话头:“再比三局?你们这些人,非让人家败个整数才甘心吗?”
“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