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和她靠近了，苏忆涟才发现这个神秘兮兮的“一千”人还真不错，很绅士，很有礼貌，也很照顾自己。说实话，苏忆涟以前的确专门学过华尔兹，但由于这两年忙于工作，疏于练习，而且应酬很少，从来也不跳，舞技早就生疏了。还好施特劳斯的圆舞曲是世界名曲，她勉强能跟得上，要是换了一些不出名的舞曲，她就要原形毕露了。即使这样，她也跳错了好几拍，都是这个“一千”在迁就自己，配合自己，即使被高跟鞋碾过脚趾，她也能忍着，依旧微笑地看着她。

“你跳舞跳得很好啊。”苏忆涟小声赞叹道。

“才刚学的，我七天前还是门外汉呢。”“一千”笑道。

“对不起，刚刚踩到你了，还好吧。”

“没事。”

“你，能不能让我看看你。”苏忆涟低着头，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地提出这个要求。

“对不起，古老板有要求，我不能摘下面具，我和你说话已经是违规了。”“一千”歉意地回答道。

“这样啊，没关系．．．”虽然表面上显得无所谓，但语气里依旧充满了浓浓的失望。

“一千”看着她，她的脸颊微红，耳畔的碎发又落了下来，她偏着头，看着别处，雪白的颈项有着诱人的曲线。她们靠的那么近，都可以听见彼此的心跳声，阵阵好闻的香水味传进她的心里。她忍不住了，小声说道：

“你很想看？”

“嗯？嗯。”苏忆涟忽然听她这么问，脸上一红，却也大大方方地点点头。

“好吧，这一曲马上就要结束了，我猜等一会儿灯光师肯定要换灯光，就那个比较暗的瞬间，我可以让你看看。不过，你只能拉开一点，不能整个摘下来，我怕我来不及戴上。”

“你真的给我看？不怕古伯伯找你算账？”苏忆涟的嘴角扬起意味深长的笑容。

“给你看，没关系。”她的回答只有六个字，却让苏忆涟的心跳忽然加快了两倍。这个家伙，真会说话，她暗叹道。

这边两人暧昧地跳着舞，另一头，杜成和蕙蕙正站在宴会大厅的一角，看着舞池里跳舞的两人。蕙蕙一袭湖蓝色的长裙，打扮得很美，杜成则是浅灰色的西装，也很帅气。此时蕙蕙看着舞池里的两人，皱着眉说道：

“臭家伙，和美女跳舞跳得很开心啊。”

“喂，你不是吃醋了吧。”杜成苦笑道。

“是啊，我就是吃醋了。你看看她，学舞蹈不过学了一个星期，就能跳这么好，我看她是存心的。”

“喂，你这样说对她不公平，学舞蹈上礼仪课都是公司安排的啊，她只是被动接受罢了。”

“怎么，你现在进了公司，都开始帮公司讲话了。算了，不和你吵，反正我也进了公司，没立场说这些。”蕙蕙别扭地别着脸，不看杜成。

“好啦，你生什么气嘛，我们能进公司都是靠她，要不然，都不知道我们要被那个段杰纠缠到什么时候，她可是卖身救了我们啊。”

“喂，你干嘛说得这么难听，什么卖身啊，我看她开心得很。”蕙蕙没好气地说道。

“那是她的理想，她已经走在路上了，我们该替她高兴才是。”

听了这话，蕙蕙终于不再生气，她看着舞池里跳舞的那个人，目光慢慢温柔了起来，是啊，只要她好，还有什么奢求呢？

“喂，你们俩原来躲到这里来了。快跟我来，我要介绍人给你们认识。”正当二人盯着舞池发呆的时候，涂凌菲忽然出现在了二人面前，随即便开始叉着腰教训起二人：“你们俩啊，虽说刚进公司，但是一个立志要当动作导演，一个立志要当王牌经纪人，当初说的志向是远大的，现在却给我杵在这里一动不动。自觉点，多认识点人，对你们有好处。”

二人相视一眼，互相吐了吐舌头，跟着涂凌菲离开了。

圆舞曲最后一个音符落下，舞池里的灯光也渐渐变暗。苏忆涟抬手，轻轻附上了面前那金色的面具，她缓缓把面具往上拉，面具下的面容渐渐展露出来。从下巴到嘴唇，然后是鼻子，脸颊，双眸，眉毛，整个过程进行得非常慢，苏忆涟可以感觉得到，自己的心跳，二十多年来，它从来没这样快速地跳过。直到面具被全部推到头顶，那精致的五官出现在苏忆涟面前，她的心忽然就像被束缚的白鸽展翅腾飞一般，什么东西在心里霍然解开了。然后，她笑了，今天晚上，她头一次露出了由衷的笑容：

“是你啊，你是慕云川，我没说错吧。”

灯光再次亮起，云川立刻把面具拉了下来，环顾四周，她发现没有人注意到，这才松了口气。随即她看着苏忆涟，惊讶地问道：

“你记得我？”

“我记性很好的。”苏忆涟笑道。

这一曲结束，苏忆涟和云川分开，各自去应酬去了，二人再没有说过一句话。而在场的嘉宾们看着这两个人，心里的八卦分子却开始蠢蠢欲动。古月尘站在不远处，看着两个人，意味不明的笑容一直在脸上，让一旁的总裁秘书小伙子看得胆战心惊。

宴会接近尾声，嘉宾逐个离席，备受瞩目的“一千”跟着古月尘离场，苏忆涟也提前离开。坐在车上，她的嘴角一直含笑，盯着外面一闪而过的霓虹灯，大眼睛里的神采更加耀眼。连司机都注意到她的情绪，好奇地问：

“苏小姐，什么事这么高兴啊？”

“没什么，只是，认识了一个傻瓜。”她抬起手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