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白衣汉子刚把一块鲈鲤送进嘴里,听她一说,其中一名霍的站起来怒道:“你骂谁?”少女四平八稳坐着,轻晃了手里的筷子道:“你站起来便是骂你”。那汉子哇哇怪叫,将桌子向前一推,斜跨两步走到少女身前,挥起右拳向她胸前捣去:“臭丫头找死!”自是也看出她女扮男装。
张昙心里一叹,这汉子惹谁不好,偏要惹这个煞星。少女面上一红,目露杀意,只听“啊”的一声惨叫,少女手中筷子已经戳在汉子腕上,这一筷用力极大,透腕而出又钉在桌上,顿时鲜血淋漓,汉子疼的双脚跳起,左手乱扫,桌上碗碟稀里哗啦碎了一地。
少女一筷戳下,立刻向后避开,是以汉子打翻碗碟的汤水未曾沾上半滴,站在那里轻摇折扇,连看也不看上他一眼。另一名汉子看同伴吃亏,顺手从凳子上抄了一把鬼头大刀,乱叫着砍向少女,张昙又是一叹,看那少女在汉子肘上只轻轻一拂,汉子手中大刀忽的拐了方向,陡然剁向依旧钉在桌上的手臂,这一下深斫入骨,先前那汉子又是一声惨叫:“操你奶奶……你怎的砍我?”拿刀汉子脸上一沉,把鬼头刀从他臂肉里生拽出来,“噗”的带出一股血,对着少女又砍,那受伤汉子又是一阵怒骂:“操你奶奶的……”,少女眉头一皱,抄起桌上另一根筷子迎上,一贴一送之间,汉子手里的鬼头刀去势更急,平平削向自己。
“哎呀……”,店内客人明明见那汉子砍向紫袍少年,兀的却变成自己抹脖子一般,都忍不住惊叫出来,这时猛地从门外闪来一团白影,使刀汉子软软瘫倒,多出来一个也穿了白衣的矮胖子,拿着鬼头刀站在中间,原来方才在间不容发之际,这矮胖子出手救了那使刀汉子。
两名汉子看清来人,一个从地上爬起来、一个弓着身子呲牙道:“林副旗使”。林副旗使冲两人摆摆手,寒着脸冲少女道:“小丫头恁的狠辣,在下要是晚来一步,我这兄弟脑袋不是要分家了?”少女哼了一声,也不理他。林副旗使见她这幅架势,顿时大怒,右手成爪,猛的向她肩头抓落,这一抓迅疾无比,少女身子微错,这一抓便落了空。林副旗使眼见这一抓即可抓到她肩头,却被她轻巧闪过,脸上一怔,随即变抓为掌,斜削她肩膀。少女又是一闪,谁知右耳旁一响,林副旗使左掌又至,少女微一低头,堪堪避过,脚步一滑迈向门外,似是不想跟他纠缠。
“想走么,只怕没那么容易”,林副旗使身子一蹲一探,紧随其后,双腿扫向少女胫骨,这一脚来的极快,少女纵身避开,这林副旗使腿上功夫也甚是了得,也不站起,只在地上一弹,身子倒立,双腿连环踢出。这本是他的拿手功夫,一脚快似一脚,躲开一步躲不开第二步,实是令人防不胜防。
梁尚压低声音道:“又是明教的人”,上官剑南眉头大皱,道:“明教从哪里网罗了这些高手”,他看明教这几名教众行止不端,身手却不弱,想到朱雀、白虎二使,若明教为害武林,祸患定是不小。
少女人在半空,看矮胖子两只臭脚接连踢出,蛾眉倒竖,右手拇指跟食指捏了个圈,另外三指向下轻轻一拂,林副旗使只觉几股劲道向他腿上穴道袭来,大吃一惊,连忙收腿,不等身子落地,右手一撑随即站起,晃开双掌又向飘然落地的少女猛攻。少女脸上一冷,脸上浮起一股厌恶神色,挥手又是一拂,林副旗使见她手上力道奇大,不敢硬接,身子又是向后急跃,待她拂过,复又晃掌疾攻。他身子甫一贴近,少女便是一拂,每一拂,林副旗使身子便又向后跃开,一拂一跃,一扑一拂,林副旗使身子矮小肥胖,却身法奇快,旁人看来却像一个肉球围着少女打转。
林副使自忖功夫精湛,但跟少女几个照面下来,悚然大惊。少女像是颇不耐烦,一面挥拂一面走向门口,谁料矮胖子却如附骨之疽般黏住她不放。少女轻叱一声,忽的左掌叠于右掌之上,齐胸平推,林副使只觉劲风扑面,一股大力排山倒海推了过来,大惊失色下向后疾退,只听“咔嚓”连声,所过之处桌椅被她掌力卷落,林副旗使贴住墙壁,心头狂跳不住,盯住少女,眼里又惊又俱,一时不敢再攻。
这时只听外面响起一阵号角,林副旗使如逢大赦,冲两名手下挥了挥手,匆忙奔出,他一路贴墙而行,竟像是再也不敢离近少女半步。少女面上清冷,等三人一走,也挥着折扇出门去了。
梁尚压低声音道:“有古怪,我们去瞧瞧”,在桌上扔下一小锭银子,悄然跟上。远远看到林副旗使三人已奔到街角,同一群白衣人汇合之后,骑上马驰向西南。三人不敢追的太近,且走且停。行了三十余里,来到一座山前,林副旗使驻马向四周望了几望,接着又招呼一群人奔向山顶。
张昙三人弃了马,施展轻功跟随,见林副旗使等人到了山顶,齐齐下马,听见有人道:“好啦,就在这里吧”,又听人道:“孟骑使与林副旗使亲自出马,必定马到功成”,接着又听几声呵呵大笑。
山顶乱世林立,林木繁茂,往下则是一条长长的峡道,峡道曲曲弯弯,下临深渊,远看宛如一条苍龙横在山间。三个人不明就里,悄悄躲在一处巨石后向那群人观瞧,见一名高壮汉子凭高下望,林副旗使在一旁指指点点,想必高壮汉子就是那孟旗使了。只听林副旗使道:“兄弟们这几日访了周遭二百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