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拉着小叫花往内屋走,说殿试的事情。
荀千春跪坐在方桌边安静听着。
许珍说完以后,总结道:“殿试的机会,应该不多了。”
荀千春看向许珍,等她继续说。
许珍解释道:“政治思想不统一,国家肯定无法长久,你以后若是……那什么的话,记得一定要设个五年目标之类的,还要统一核心思想,这样才能让百姓信服。”
荀千春点点头,记下了。
许珍又说:“还有选拔人才,不该选那些只会读书的,经商和重农同样重要,若是如今圣上手中,能握有重大商脉,那么事情或许还能有所转机。”
荀千春问:“商脉是什么?”
许珍说道:“就是一条完整的产业链,大庆现在的状况已经是分崩离析,七零八落了,我前几天看驿报,去年关南灾害,圣上开仓放粮,可自此之后,一直在收购粮食,粮仓有限,他持续不断收购,又加重税赋,说明他手中并没有一条和粮食有关的商脉,国家的粮仓,应该还是空的。”
荀千春说:“先生见解深刻。”
许珍笑着说:“我知道你不感兴趣,反正你不用管这些,这种东西我帮你看着,你先在军营打仗吧。”
荀千春闻言,神色略微有些忧虑。
许珍拿起茶壶给她倒了一杯茶,让她喝,荀千春喝了口,没说话。
许珍扯她袖子。
荀千春眉头微微蹙起。
许珍不懂小叫花这是怎么了,只好直接说:“你别不说话啊,你这几天过得怎么样?”
荀千春这才开口:“过的很好,都在想先生。”
许珍嘿嘿的笑:“你嘴上是抹了蜜吧。”
荀千春直言说:“没有。”随后意识到许珍这是在,便凑近了,嘴角带笑,语气缠绵的说道,“确实抹了,先生要不要尝一口。”
她的声音灌入许珍耳朵,令许珍浑身痒得慌,皮肤瞬时染上了粉色,从脖子红到了耳尖。
许珍连忙把小叫花推开:“不尝!”
荀千春笑了笑,只是笑容中带了些愁苦。
许珍问道:“你怎么了?”
荀千春内心犹豫,但还是说了出来:“确实有不小的事情发生。”
许珍内心一个咯噔:“什么事?”
荀千春说:“昨日,胡人进攻破了座城。”
胡人攻城?离上次不过两个月,这也太快了。
许珍有些傻眼:“打的哪里?”
荀千春说道:“黑水被攻破了。”
黑水就是黄河在雍州的河水,横截昆仑,临近扶风,算是个十分优秀的地理位置,这个地方被胡人占据,雍州要守,顿时难了。
雍州未来的命运不是两人能抉择的。
只不过这一攻破,许珍原本的计划又被打乱,必须加速,将时间缩短。
她拉住小叫花的手,问道:“你没受伤吧?”
荀千春摇摇头。
“那就好。”许珍说道,说着又想到了不少事情,她正要说话。
荀千春忽的坐过来,垂着头,低声喊道:“先生。”
许珍问:“怎么了?”
荀千春抬头看许珍。
半晌后,她认真的说:“先生,这几日不安全,你少出门,我定会,将雍州守下来的。”
窗外春雨停歇,天光乍现,带来了y-in雨沉沉之后的一抹黄昏。
荀千春道:“我能守下来,只是,实在担心先生。”
连绵不绝的凉风透过门帘吹入,许珍的心思,被再度吹乱。
小叫花啊……
她曾一度以为,小叫花会让她归田,一起离开这个地方,那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同意。可她却忘了这人是这样的性格,从将门走出来的,哪有什么软骨头。
这是未来的大反派,是会为了自己,守住一方城的小叫花。
这人能为父母而卑微苟且,也能为社稷而傲骨铮然。
许珍想:我真的离不开你了。
她看着荀千春,内心百感交集,过了会儿后,缓缓说道:“我和你一同入军帐,要说兵法和计谋,我这里多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