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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四姨太住的飞天楼到项夫人住的奔月楼之间只隔着一条甬道。项有根穿过这条甬道走到项夫人房间外，整整衣襟，轻轻叩响门环。

里面传来项夫人温和的声音：“是有根吧？进来吧！”

项有根在项夫人嫁进项家后就养成了一个习惯，每天除了固定给老爷项守义请安外，还会到夫人房里给项夫人请安。起初，年轻的项夫人很不习惯，因为项有根比项夫人小不了几岁，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到老项夫人越把这请安看得重了，现在每天早上在房里都会等项有根请安后再安排别的事。一件不起眼的事一旦养成习惯就形成规律了。

“夫人，给您请安了！”项有根垂首鞠躬。

“外面怎么闹哄哄的？”坐在八仙桌边的项夫人手上始终是一串佛珠在挨个数数。

“还不是那个泼辣货又犯病了！”项有根立在桌前等着项夫人给他指座。项夫人手一抬，项有根就知道可以坐在夫人旁边聊些话了。

项夫人大部分时间都会待在房间里，除了明天的用膳时间和下午去后花园休憩一小会，其他时间项夫人都会在房间里念佛，这几年，项夫人改吃素，都在自己房间里用膳，更是很少露面了。但是，不出门不等于不知道外面的动静，这不，每天都会有项有根来给她说说外面的事。

“这又是为什么事闹腾啊？”

“她还能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无非是老爷不搭理她了呗！”

“哦！”知道没什么要紧的事，项夫人就放心了。

“打了个下人，还砸了一屋子东西，这下应该消气了！”

“怎么又拿下人出气？这下人又招惹她了？”一听到有下人无辜挨打，吃斋念佛一心向善的项夫人皱紧了眉头。

“她那个脾气谁敢招惹她啊？这个挨打的丫鬟就是天天在跟前伺候她的巧云。”

“巧云那孩子不是跟了她好多年了吗？”

“您又不是不知道，她那个脾气上来是六亲不认的。指着谁在跟前谁就倒了霉。”

“唉！可怜了巧云那孩子。”

“夫人您也该说道说道她。”

“随她闹腾去吧！闹得狠了，老爷自然是会收拾她的，我犯不着去说道她，她也不会顾忌我的。”项夫人从来都是听过就过，不往心里去的，这个家里也确实没有人会把她的话当数的。

“夫人，账房里还有些事要处理，我这就告辞了，您老好好歇息。”

“嗯。”项夫人等项有根出了门又闭上眼睛数她永远也数不完的佛珠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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