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府里一下子来了项铺警署的二十个警察。项守义特意让下人把后院的四间厢房清理出来供他们住。这些警察老爷们来项府就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哪儿都觉得稀奇，东瞅瞅西看看。搞得住前院的姨太太小姐们都不方便出闺房门。

看就看吧，他们还喜欢问东问西。在园子里逮着谁就问这是什么那是什么。下人们自然是不敢得罪这些官老爷。项守义知道他们肯定会就巧云死前后的时间询问府里的下人们，都看见什么了？听见什么了？特别是那些和巧云接触过的人更是调查的重点。

项守义也不能确定到底巧云是府里的人害死的还是外面的人害死的。但是人死在府里，警察肯定先从他项府查起。他府里有百把号下人，这些人做事不行，七嘴八舌议论人都挺在行。就算没事也会给他们讲出事来。项守义觉得有必要让他们统一口径，别乱嚼舌头。

项守义吩咐项有根私下里和那些平日里喜欢搬弄是非的下人打好招呼，大家就都说已经好几天没和巧云见面了，不清楚她死之前有些什么变化。

项有根是府里的大管家，和下人们都很熟悉。他最清楚谁肚子里搁不住话，谁喜欢添油加醋地说话，谁是芝麻大的事会说成西瓜大。项有根重点把那几个爱嚼舌头的老妇人叫到厨房。

“府里来了警察办案子，你们也知道轻重，这死人的事可不是闹着玩的，可大可现在谁也不知道凶手是不是府里的人，老爷的意思是咱府里人尽量别往身上揽事。大家在府里干活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老爷的意思是大家就都说这几天没和巧云碰上面，也不清楚她有什么不对劲。这话你们都记住了吧？警察要问你们就都照这样说，没问题吧？”

大管家特意找她们来打招呼，她们就是再傻也知道不能乱说话了。一个个头点得鸡啄米一般。纷纷拍胸脯保证不会乱说一个字。项有根这才放心了，让她们回去就像往常一样干活。

周警长派王警司带几个比较能干的警察把前院的大厅作为询问室。府里的下人们凡是能和巧云有接触的，一个个分别被叫到前厅问话，问好一个就走边门到后院去，没问到的人在前院不准随便走动。

问了一圈下来，王警司觉得哪里不对劲。怎么大家说的都差不多呢？这府里竟然这几天都没人和巧云说过话！王警司心里有谱了，肯定是项府的人提前打过招呼了，都统一口径了！量他们挖地三尺也问不出个所以然。

他把这个情况汇报给了周警长。

周警长一听，这还得了！不配合警署调查！那是有意隐瞒案情啊！给我改变调查方案，一定要撬开他们的嘴！我就不信，这么大的项府会没有人知道点有用的线索。

至于该怎么让他们开口说实话，周警长没说。王警司跟了他这么多年，周警长的一个眼神他都能心领神会。何况这些警署惯用的询问伎俩，王警司更是不在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