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起。

巫瑶还说了什么来着？

江家情况太复杂, 这趟浑水她淌不起。江译对她有几分真心？又有几分是一时兴起？

许梓念回答不上来这些问题, 掐断电话后看着江译早上的短信出神。

她很冷静，他知道一定是因为有什么事江译才会提出在一起，但还是手指一个字母一个字母地把字敲出来, 然后发送。

[好啊。]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她不会错失。

发完短信，她把手机关了静音模式放到床头柜上，翻身睡觉。

江译今天出现在片场, 意料之中。

小周刚把冯子霖的花扔出去，惹了剧组不少眼光，扔完花兴冲冲地跑回化妆间。

“姐, 姐，江总来探班啦！”小周跑得急，偏偏还有力气在许梓念面前手舞足蹈。

化妆师也全听了去，打趣她：“哟, 江总来就来呗，小周你这么激动干嘛啊？你看看你许姐多淡定。”

小周有点傻气地笑，她这不是替她许姐激动的吗。

化妆师跟她化眼线，许梓念闭着眼睛，似乎是从鼻腔里发了个单音节词，又像是什么都没说。

化完妆，化妆师和助理识趣地都出去了，江译推门进来。

许梓念从镜子里和他对视，笑了。

“哎哟喂！我的天，这谁啊这是？怎么那么美呢？”江译的演技浮夸，只为了掩饰空气里的尴尬。

她表情不变，眼角微挑，似要透过镜子看进他心里去。

江译捂嘴干咳了两声，拽拽地走过去在她旁边站定，然后双手揣在西装裤兜里，靠上化妆台。

吹了声口哨，开口就对许梓念一阵吹捧，“哟呵，是念念呐，啧啧啧，真是的，怎么几十天不见你又漂亮了呢？欸，看看，这眼睛，这鼻子，这嘴巴……”江译本来是想逗她，故意凑近想让她害羞，结果靠近了，随着自己的话音视线落在许梓念脸上的每一处，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

他喉结蠕动的样子，许梓念看得清清楚楚。

江译裤兜里的手隔着一层布料，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才勉强保持住镇定。

他心里暗骂了一声“操”，他发现自己是真的作！

“你怎么来了？公司里应该很忙才对吧？”许梓念收回视线，把嘴角往下压。

“咳，再忙不也得来看我女朋友吗？”江译眼神躲闪。

许梓念瞧了一眼他的神色，欢喜不足，尴尬有余。

她脑子里闪过一句话——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江译到底还是没忍住交了底儿，“我爷爷好了，医生本来都说他醒不过来的，老人家躺了半个月奇迹一样的清醒了，精气神儿十足。”

“那是好事儿。”

“医生说可能只是回光返照。”江译顿了顿，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语气变得有点飘忽，“其实我也想明白了，老爷子毕竟年纪大了，迟早的事儿，我能做的也许就只有让他安心。”

感受到他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许梓念抬头看他，“然后呢？什么才能让老爷子安心？”

江译踢踏脚尖的动作停下，站直了身子，语气从来没有过的正经——

“成家立业。”

话至此，许梓念已然明白一切。目光从他身上移开。

江译心头忽然慌了，张了张嘴，就是说不出话来。

许梓念站起身来，第一场戏快开拍了，她只问了江译一个问题，“那需要像霸道总裁文里一样跟你签个契约啥的吗？”

这次，换江译没有跟上她的思路。

愣了足足有一分钟才摇了摇头，语气略急，“念念，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对不起。”

只是什么？只是他有点自私。

他以为话说到这个地步，这刚刚确定的“恋情”算是砸了，谁知道许梓念错身而过时说了句——

“那就处着试试吧。”

实在不行，她就先把人睡了，不信还能跑得了。

化妆间门被打开，又合上，江译在许梓念刚坐过的椅子上坐下，看着镜子回味许梓念最后的话。

嘿嘿嘿，没砸没砸，他以后也是有女朋友的人了呢。

想想就觉得挺刺激的。

许梓念第一场戏拍了一半江译才从化妆间出去。

场务的目光都落在了他身上，看见他眼神在正在拍戏的许视后身上流转，众人心道“哦~许视后了不得！居然让江总收了心！”

小周还是和美工小姐姐蹲一块瞎掰扯，江译认得她，走过去，不知道从哪搞了张小马扎跟一起坐那儿。

小周：……江总你是要吓死谁？

“念念经纪人是苏珊？”江译拿着手机问。

小周反应两秒才意会他是在问自己。

如小鸡啄米一般，“是、是的！”

“如果念念谈恋爱了，苏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