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曦缓缓抬起眼帘,耀眼的阳光洒在前方高大男子的身上,他的轮廓被金光包围着,帽缘露出的几绺发丝镀上一层金色,神秘的轮廓隐没在y影下。
模糊不清,使她一度出现幻觉,x腔涌起滚烫的彭派,心脏鼓舞了起来,拍数骤然增强。
是他吗?她的呼吸一窒。
那人挪动脚步往前,最後来到树荫底下,与此同时,她的心”咚”的一声,倏地沉到谷底,因为期待就有失落,期待越深越高,失落也就越深越高。
「失望了?我可不是殿下。」他站定在她面前,直勾勾盯着她瞧。
沐曦恢复淡然的表情,「原来是凯里,你有事吗?是不是又需要血了?」
他双眸眯起,直截了当开口:「是啊,哪时给我?」
「明日可好?今日要照顾她。」她说,顺便指指怀中的婴儿。
他皱皱眉,蹲下来看沐曦怀中的婴儿,「颇像你孩子。」
她的脸倏地一排黑线下滑,「哪里像了?爱哭,而且还故意荼毒我耳膜,你是没看过孩子吗?」
「我说不是像你,而是睡像。」他的手指轻柔的拨拨婴儿的毛发,「有几次看你也是这样睡着,很平静,没有哀愁。」
心海蓦地一震,她怔住,久久才回了一句:「你何时看过我睡觉?凯里,你在开玩笑吗?」在漫长的白昼黑夜中,她没有一次睡得安稳,有多少次是从梦中惊醒,满脸泪水。
想要好好睡个觉已经是痴心妄想。
「我寻找殿下的时候,偷偷埋伏於你们身边......」他沉吟几秒,又说了句让沐曦讶然的话,「你的睡像还真不是普通的糟糕,打翻饮料也能继续睡,幸好有我在,不然你压在臂下的白纸都要湿透了。」
闻言,她睁大眼睛,指着凯里,啊啊啊一句没说明白,「你、你、你......原来就是你擅闯教室!」
怪不得当下觉得教室气氛诡异,窗户明明是锁上的,却被人打开,饮料罐明明不是摆隔壁桌,醒来却在隔壁桌。
害她心里七上八下,以为遇见别的世界”好朋友”。
她满目愠色瞪着他,他不以为意,与她目光平视。
「要不是我,你那些重要的白纸不能安稳送出吧?」
他一句话堵得沐曦哑口无言。
呃......也是,他这样说没错,但她一想到睡觉的途中竟然有人在偷看,心里就非常非常不平衡!
她忽然想起某事,「你......不会也擅闯我房间吧?」
凯里娑摩自己的下颚,移开注视在她身上的视线,「唔......第一次......」
几乎能感到自己的面颊在微微抽搐了,她一字一字地说:「只、有、一、次、吗......?!」
凯里轻应了声,又补一句:「除了最後一次被殿下抓到外,就只有第一次。」
她仍半信半疑,「你!」差点起身揍他,无奈大腿上还抱着婴儿。
「尹沐曦。」
凯里轻声叫唤,直视着她的眼睛里有藏着不能轻易露出的情愫。
「嗯?」她拢着婴儿的毛发,随口应了声。
迟迟不见他说话,当沐曦要催促时,听见他说:「为什麽要帮殿下?」
第二次,沐曦被他问得哑口无言,秀眉深深蹙紧。
她想过这个问题,曾问过自己,修尔斯爱我吗?他从来没说过,离别前送她和他初次见面礼——那条蛇型坠链和黄玫瑰耳环。
说是独一无二......
他的温柔、细心照顾,究竟是否能认为是对自己的爱呢?还是没有照顾好自己身为他药引的愧疚呢?
凯里当时这麽问,她毫不犹豫就答应供应血直到修尔斯登上王位,解除他舅舅对他下的咒术。
那段日子修尔斯细心的照顾,连姐姐都在怀疑她跟修尔斯看对眼了,可她什麽也不相信。
他的温柔究竟是喜欢还是愧疚?好想这麽问他......
他时而轻佻的模样,让她难以相信,他喜欢她。
多少次让她觉得他只是在捉弄,以便排解生活的无趣。
手腕传来一阵阵疼痛,沐曦恍然回神,婴儿正捏着她手腕的r不放,稀疏的眉毛拧紧,沐曦两指抚去,指腹稍稍安抚她的眉毛。
「乖哦......美女。」
缓缓抽回自己的手,她揉揉抽过血的手腕。
瞬息间,眼前迅速飞过一只手,快得让人来不及眨眼,这回攫住手腕的人不是姐姐的女儿,而是凯里。
眼底闪过几分错愕,沐曦瞪着他,「凯里,放开!你这是在做什麽?」
她沉声,咬牙道:「放手!」
他眉头皱得死紧,沐曦欲抽回,他又加重几分力道。
他这是在做什麽?想疼死她不成?
「伤口哪来的?」
沐曦正在气头上,g本没注意他语调里隐含淡淡的担忧。
「没什麽,不小心割到。」她低声说,放任手腕被他抓的死紧,再挣扎,受苦的仍旧是自己。
如今这样并不是谁造成的,而是她顺从自己的内心所做出的结果。
不能因为要供血就跑去医院抽,到医院抽的血是要供给给需要的人,而她要供给的对象只有一位。
修尔斯。
况且00:00:00时分出生的女生这麽刚刚好就是她,早在见面之初,修尔斯早已饮过她的一滴血了,现在他们是不同世界,却有相同羁绊的两人。
仅用血来连系这段易碎的关系。
放血、抹药、放血、抹药,不断重复同样的步骤,这项行为似乎成为凯里来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