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倔脾气
商务部那些老头们都出访了,这帮人现在是典型的山中无老虎,全不是什么好鸟,轻易他不想接触。“那哥们儿想再开个公司,问你有没厢里,段志国靠过来问,喷了他一脸酒气。“不去。”秦爽头都不抬,抿了口酒,看着几个水蛇腰的小妞扭着进来。
“要我说,你家老头这是抽的什么风?说到底也不是自己家的生意——去、去,哥哥这儿说话呢,一边儿玩着——不赶紧把你放个好位置搂一把,弄到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搞什么锻炼。”段志国摇头晃脑地替他抱怨。秦爽不接话茬,满坐在沙发里,任由小妞解了他衬衫领口的两颗扣子,一只手游蛇一样滑上他的胸口。段志国本以为他烦这些刚才才推开自己身边的小妞的,现在看他这个样子,知道讨了个没趣,讪讪开口:“我看你小子也挺享受的。你说说,这里什么没有?你随便找个什么借口不能回来啊,还真在那儿上了,图什么!”秦爽笑:“清静。”“啧,咱们谁跟谁?”段志国相当不以为然地瞟他的下半身:“你这是好清静的样儿么?多久没放放了?要不要找个人去去火?”几个月没见,他变成拉皮条的了?秦爽带点好笑地看段志国。“扯!不领情拉倒!”说了半天他当他放,段志国也火了:“一句话,跟不跟我一块儿去那边?实在不行,你老头那边我去说。”“行了,我在xx挺好。”这回他就是选准老头不在国内的时间回来办事,不然他外放常驻的事儿肯定没戏。秦爽拉开女孩揉在他下身的手,跟段志国代了一句“出去会儿”,起身出了包厢。
京城就是京城,这都几点了,这家会所里还到处是人。在大厅里随便找了个位置,刚坐下,吧台那边就已经有女孩目光炯炯地了过来,别的他没看清,一副长腿细腰的身板儿倒是不错,要早两个月,说不定这时候他真就像志国说的那样,拉了这个去去火。好清静?骗谁呢?他秦爽还真就从来跟这两个字沾不上边儿!那年还是因为点炮的事儿。这小子伤筋动骨一百天,好不容易送走了他那个太疼儿子的老妈,吵吵的第一件事就是对着寝室里他们几个公的太久眼睛受了伤,要出门去看看母猪怎么赛貂蝉。这么闹了几天,他们几个都受不了了,挑了一天中午扶了这小子直奔一食堂二楼。
“我要看全身、我要看全身,上这儿嘛?!”一楼转角,点炮还搞不清状况,嘴里一个劲儿地瞎嚷。“早说啊,直接把你扒光了丢隔壁浴池女生那边怎么样?”他不耐烦,拽着点炮的胳膊就往楼梯上拖:“抬头仔细看着!”点炮不明所以地转头,嘴巴顿时张开,对着眼前一片裙下风光口水不止,片刻之后贼笑着回头:“师兄就是师兄,这都能利用上。”后面的大刘他们也笑:“也就是你小子没见过世面,这能啥?自己哪天个女朋友,什么都解决了。”点炮马上接嘴:“那是谁把给我送饭的都轰走了?!”喷子直指向他:“这事儿你问秦爽,跟我们没关系。”“就那个孟洁?她那倔脾气,你要真找了,连这都没得看!”他无端担了个恶名,自然不爽,根本没过脑子话就已经出了口。谁知就这么寸,他话音刚落,二楼左手边转出个人,居高临下地第二次用“有病吧你”的眼神冷扫他一眼,然后特客气地和他们打招呼——“师兄好。”是不是就因为连着两次给孟洁留了个嘴贱的印象,所以后来他追她才追得特别辛苦?
头一年,他用传统方法,站岗、送花、给她身边的人上贡,结果所有攻势都在她以不变应万变的态度下宣告失效。第二年,他集中火力攻坚,使用“缠”字诀,收了所有的花招,只盯死一点——你孟洁不是爱学习么?行。摸清了她上自习的规律,他绝对做到人在他在、人不在他还在。
特别是靠近期末的那段时间,自习室可谓一座难求,多少人根本不把学校三不五时贴出的关于不许占座儿的通知放在眼里,满校园地张贴告示征人代理;只有她,冒着一头傻气,每天上午自习完了真就收好自己的东西乖乖走人,午休后再勤勤恳恳地从头找起。看过两次她缩在走廊的暖气片那儿背单词之后,他的脾气上来了,知道劝她肯定是劝不动了,中午她去吃饭,他就在自己的桌子上随便扔本书,然后去她桌上趴着睡觉,等她下午来了,爬起来把位置让给她,再仗着自己人高马大大剌剌地把后面他位置上自习的人赶走。这样过了一学期,他没觉着有任何问题,她却扛不住了。一天中午,他又听见桌子响,知道她回来了,迷迷糊糊地起身,心里还惦记着刚才梦里大食堂四川师傅做的剁椒鱼头,人摇摇晃晃地就转身准备轰人拿饭卡,袖子却被拽住。
他赶紧睁眼,孟洁带点儿忍耐又带点儿难堪地指指双人座中她旁边的位置,上边搁着个还冒着热气儿的餐盒:“坐这儿吃吧。”两年,换她软了语气的五个字,他活了那么多年最窝囊也不过如此了,可当时他一点儿没觉着,兴奋得什么话都没说,一股坐下去差点儿没连盒一块儿吞进肚里。之后她犯拧的时候他常拿这事儿笑她:“你别跟我比犟,比得过么你!”
头两次孟洁都不吭声,有一次被他气狠了,甩出一句——“我是看不惯你欺善怕恶的样子!”他断章取义地装听不懂:“我还怕谁?我就怕你。知道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