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可是稀客,三公主倒是常来,只你,这可还是第一回来呢,上次我在府里办赏花宴可还给你下了帖子呢,妹妹不给我面子,今儿我可非要讨个说法不可。”
“这可真是冤枉啊,非是安娘不给姐姐面子,姐姐也当听说了我是个粗人,那赏花的雅事与我可真是不沾边,没得辱了姐姐的好花,姐姐且原谅我这一回,下次姐姐再下帖子,破着被人贻笑大方,我也定要来叨扰的……”
慧安八岁入国子监,头一年还热衷参加京中闺秀们的各种聚会,可偏她是个不通文墨,又不善琴棋的,闹了几次不愉快,后来又因为撞破几个小姐一起嚼舌根说沈清的坏话,怒气冲冲地砸了主人家的席面,还险些伤了人,得了个粗野的名号之后,慧安便对什么花社、诗社之类的失了参与的兴致。
如今见关礼洁是个伶俐大方的人,便也笑着回握了她的手讨饶着。两人拉着往外走,后面关府二房的四姑娘关礼珍也伴着端宁公主跟随而出,其后便是关府的几个庶出姑娘们。
出了厅堂,关礼洁笑着道:“今儿这太阳瞧着明晃晃的,却也不暖和,若不然我们倒可以去花园里钓钓鱼,再不然去三哥的棋风院跑两圈马也是极妙的,只可惜天公不作美。这天冷飕飕的,依我看便到我那院子吃杯热茶说说话如何?刚巧昨儿我才从老太君那里得了十三铢的陈年金瓜供茶,今儿也让我借花献佛一回做个东道。八公主,沈妹妹觉着可好?”
那金瓜供茶乃是贡品茶,是由妙龄少女采摘的溪角山如雾峰上的上等普洱,且都是一级的牙茶,由于如雾峰特殊的环境,使得这种茶独具滋味,比一般的普洱汤色更加红浓明亮,香气更是独特陈香,品起来也更醇厚回甘。乃是茶中极品,据说一年也产不了两斤,寻常很难见到。因这种芽茶,经长期存放,会转变成金黄色,所以才称金瓜供茶。
纵使尊贵如皇后一年也只能按后宫份例得二两金瓜供茶,而关礼洁竟有半两这茶,倒也足够显出她在关府受宠的地位了。
端宁公主是皇后宠女,自是不稀罕这茶,再加上关元鹤留在屋中陪太公主和定国夫人说话,她一心想留下却又觉着方才定国夫人和崔氏没有接她的话茬,让她丢了面子,不好意思再赖着不走。此刻心里已是失落恼愤不已,哪里有心思玩,听到关礼洁的话只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
慧安也不是个懂茶的,想到这会子方嬷嬷估摸着正在秋兰院教孙心慈规矩,她有些惦记怕出事,倒想早点回府,心里还真不愿去品什么金瓜茶。可她见关礼洁本有心炫耀,偏偏端宁公主不给面子,这要她也落了人家的脸,却是定要得罪关礼洁的。
故而慧安只得满脸惊喜地道:“金瓜供茶?这茶安娘只吃过一回,还是母亲在世时,那时候小,却是品不出味来的。今儿托福,安娘定要好好品品。”
那金瓜供茶太稀罕,每年皇帝也就会赏赐给得宠的几位后妃一些,祖母乃是今上的嫡亲姨母自不会少,而她是祖母最宠爱的孙女,这才得了半两。那凤阳侯府如今就是个落破户,自是弄不到这茶的,也难怪沈慧安会如此高兴。关礼洁如此想着,心里便有些飘飘然,看着慧安便越发觉着她是个会说话的,并不似外面传言那般是个粗野不懂礼数的人。于是她笑得也更加开怀,对慧安越发亲热起来,直拉着慧安的手招呼一声便带着众人向她的菡萏院走。 到了菡萏院关礼洁将众人带到一座独立的翘角双檐青砖小楼前,笑着道:“这是我常日待客的凇香阁,公主是常来的,沈妹妹以后也要常来玩哦。”
慧安笑着点头,众人进了屋,慧安但见屋中摆设极为素雅,关礼洁将大家请到西暖阁的一张红木桌边落座,笑着吩咐丫头白露去取茶具。
没一会丫头们便取来了一套雨过天青的精致汝窑梅竹松菊的茶器,小炉上也烧起了泉水,关礼洁颇为热情的招呼众人用糕点。
关家乃是书香世家,家中女子不论男女、嫡庶都早早送往国子监修学,慧安虽是没有来过关府,但在座的几位关府小姐她却都是认识的。
关元鹤的母亲早年便已过世,其父关白泽的续弦夫人乃是崔氏,虽非出自皇后那一支,但也是清棉崔氏的所出的嫡女。崔氏生养了两个孩子,四爷关元卓,再就是关礼洁。而坐在端宁公主另一边穿浅色攀枝小袄长相甜美的姑娘,是二房嫡女关府四姑娘关礼珍,再下来是三房庶出的关礼彦。
今日关礼彦穿着一身紫红色绣海水如意三宝纹的对襟长褙子,同色的灯笼裙,映的肌肤粉红透红,异常美艳,她此刻正笑容殷勤的和端宁公主说着关元鹤。 “要说三哥哥的婚事,可真是急坏了祖母,偏三哥哥就是对这事不上心,按说婚姻之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三哥哥向来是个有主见的,说的女子不对他的心意怕是也会像高阳王那样私下去退亲。这次三哥哥回来,祖母已给大伯母下了死命,定要给三哥哥说门好亲呢,我听说这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