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之今日众人特意装扮鲜亮的衣饰,他那样子却显得清冷了些。
不知为何,慧安瞧着他那蓝衣不由就又瞧向不远处的顾妤謦,显然顾妤馨也发现竟和关元鹤穿了同色的衣服,此刻她正面带红晕,满目晶莹地盯着关元鹤,神情显得娇羞而喜悦。这样的她,倒是令慧安觉着宛如清丽脱俗的仙女下了凡间,动情之余少了世仙气,多了丝人气。突然顾妤馨犹如受惊的小兔子一般娇羞地低了头,右手不自觉地缠着手中帕子,一副小媳妇的模祥。慧安一愣瞧向关元鹤,正巧捕捉到他锋锐唇角边带着的那抹一瞬而逝的笑纹。
只慧安的目光一落过去,关元鹤便似察觉到了,立马便将目光转了过来.慧安却匆匆地低了头,心跳有些发快,倒似偷了东西的小贼一般,万分不乐意让他发现她方才在瞅着他。
待五位评判被请上二楼,慧安几人便也上前行了礼,然后便在祭酒的吩咐下往楼下行。只慧安经过李云昶身前时,耳边却忽而传来他极低的声音:“好好发挥。”慧安脚步微顿了下便目不斜视地走了过去,倒是行在她身边的聂霜霜似是察觉了这边的动静,讶异地瞧了慧安一眼。而姜红玉却有意地落在了后面,慧安下楼时正见她对淳王行礼,而淳王则目光柔和地和她说着什么,想来姜红玉是在感谢那日在马场上得了谆王的相救之恩。
慧安五人和太学参加比试的五人一起在国子监书童的引领下坐在了离观骑阁下另外制备的席案台上,他们一坐下那边便立马响起了肃静的钟声,接着全场一静。
观骑楼上评判、祭酒、博士直讲等人己纷纷落座,接着慧安瞧见柳祭酒和李院士相互推辞了一番,最后由柳祭酒站起来,缓步上前之乎者也地说了一通赞颂圣人的话,接着才道:“今日国子生与太学生齐聚一堂,实乃一场盛事,两学之比试,不仅是我们两学之间相较长短,取长补短,以求共同进步之良机,亦是我们两学学子间相互切磋学习,同求精进之契机。虽不能人人参比,但入选参比的人选乃是凭着公平公正的基准随机选出,亦能代表各学学子的真正水平,老夫指望入选学子能引以为荣,并发挥各自所长,将国子监与太学共同秉持的求学精神表观出来。”
因他年纪毕竟大了,就算是破着嗓子大喊,声音也传不出多远,故而广场四面的看台边上早已站了四个唱名小厮,他们站的不远不近,恰巧能听到观骑楼上祭酒的声音,待他声音一落,四面的唱名小厮便扬起清亮的嗓音分别重复了一遍。
那边唱名小厮阴阳顿挫的重夏着柳祭酒的话,而观骑楼上,柳祭酒和李院士却争执了起来。
慧安几人因离得近,倒是将两人的对话听了个差不离。两人争执的乃是这次比试的具体规则,按柳祭酒就是各艺的强者对强者,和之前大家想的是一样的。
而李院士的那意思却是说,既然参比的人选都是随机选择出来的,那这五人对五人的比试也该由抓阉来定具体谁和谁比试哪一项,这样才叫真正的公平,所取得的胜负才能尽可能的接近两学所有学子五艺比试的高低水平来。而且依照李院士那意思,既然两学参比的人选同是两男三女,那就该男子对男子,女子对女子,这样方显公平。
台下的十位学子登时就面面相觑了起来,不过慧安细细想想,李院士可真是棋高一着。
国子监这五人中,文思存、白御临、聂霜霜都是极为拔尖的,而她沈慧安虽说别的不精但骑射却极有可能胜过姜红玉。而太学那边,虽苏行文、顾妤馨和姜红玉拔尖,但姜红玉若是分出来和慧安比骑射,那便只剩苏行文和顾妤謦二人,一边是三个厉害角色,一边却只有两个,只这太学便是要吃亏的,多半是要输了比试。
但若按李院士那意思,由男子对男子,女子对女子,国子监的比势便被打乱了。因为女子这边,慧安不可能那么巧的抽到骑射一项,那样国子监这边可就只有一个撑场面的聂霜霜了。而太学顾妤馨自不必说,姜红玉也是个琴棋书画都拿得出手的,而花恋蝶虽没有顾、姜二人出色,但却也比慧安和白敏瑜要强的多。女子这边占尽了优势,男子那边打个平手,那便稳赢了。
李院士打的好算盘,而他口才又好,一通公正公平,连哄带骗,连劝带激,很快便叫柳祭酒昏头转向,一个激动竟应了下来。他这边一应,那李院士便立马走上前来,大声宣布了方才两学院士商定的比试规矩,似恐晚了一息柳祭酒就会反悔一般。待传唱小厮吆喝着将这一决定宣读给众学子,登时雍律广场上便炸了锅。
大家纷纷议论着这事,太学那边自是瞧出这其中蹊跷,个个兴高采烈,好似已经赢得了比试。而国子监这边反应不一,有人觉着失了优势,比试结果堪忧,有那惯好幸灾乐祸的则觉着国子监未必会输,这么一来倒是有更大的热闹可瞧了,因为这么一来什么都成随机的了,很可能有人要出大洋相啊,那多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