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死了,一来会叫下边人觉着她太过心狠手辣,再来也是没能拿住两人的大错,更有那样的威慑力也没皮开肉绽来的惊悚,一刀割哪有钝刀子割肉来的疼?这道理慧安还是知道的,故而婆子虽看着打的狠,但那板子打的却是不实的,正是所谓的外重内轻的打法。而如今慧安一个眼神过去,她们这次却是实打实的抡起了板子,这次板子下去都不见衣衫开裂,血肉横飞,但能瞧出门道的却知不出十下,周宝兴必骨盆分裂,内脏碎裂而死无疑。不少人已是白了面孔,连瞧一眼慧安都不能够了。此刻大多人心中已经开始在想自己的出路,忐忑着打起边鼓来。
周宝兴和刘氏因都被堵上了嘴,故而只能发出惊恐的呜呜之声,那周宝兴心知离死不远,一双眼睛写满了诅咒盯着慧安,慧安却也不怕,强迫自己与他对视,一眨不眨。她今日就是要府中的下人们好好瞧瞧,她,沈慧安才是这凤阳侯府真正的主子,才是能左右他们生死的人!她,沈慧安亦是一个狠角色,那些想骑上她头的,最好先掂量掂量自己够不够分量,到底有几个脑袋够她砍的!
待周宝兴咽下最后一口气,婆子们一个松手,他那身子便如一滩烂泥从条凳上滑了下去。慧安微勾唇角移开目光,瞧着满院子的奴才,清声道:“你们都记好了,体面那都是主子给的,要想世代体面就莫要得了体面就忘了主子是谁!”慧安一句犹如如炸雷,登时院子扑通扑通跪了一片,却与此时院外响起一声微喝“都堵在这里作何? ”
慧安眸光微闪,却是孙熙祥到了!只见孙熙祥还穿着猩红色上绣白鹏的五品官服,迈着大方步一脸阴沉地撩袍进了院,目光先是在地上躺着的周宝兴看了眼,这才扫了扫那五口大红木箱,眉头微皱的给小厮秋毫使了个眼色。秋毫自去查探周宝兴,孙熙祥向慧安走来,慧安忙几步上前恭恭敬敬地给孙熙祥行了礼,这才道:“父亲定是听闻家中出了事,这才从官署匆匆赶回来的吧?哼,不知是哪个多嘴的奴才耽误了父亲公干,朝廷怪罪下来岂是了得的?”她说着便瞥了秋毫一眼。
秋毫刚查探了周宝兴,见他死相惨状,哪里能不怕,如今被慧安一瞧,整个人生生一抖,忙往孙熙祥身后躲了躲。孙熙祥见此目光更是不悦,但他一见那五口大箱子便知今儿回来的晚了,什么都别提了,心中还惦记着也不知周宝兴这狗奴才有没有说了不该说的话。故而闻言,他却一笑道:“他也是担心你降不住这些狗奴才,怕你吃了亏这才去请为父的。不知周宝兴和刘氏犯了什出错,竟使得你发如此大火?”
慧安忙是一笑,道:“父亲一路赶回定然累了,先坐。方嬷嬷,给父亲上茶。孙熙祥只觉慧安那话真真是说出来讽刺自己的,他心中早已窝火不已,面上却也不露声色,在太师椅上坐了,抿了口茶,这才听慧安道:“说起来只怕会气坏父亲,这周宝兴真是好大的狗胆,竟敢贪墨至此。父亲瞧瞧,这此东西都是从他的房中搜出来的。也不知是谁给了他这么大的胆子,简直杀一千遍都不为过!”周宝兴是孙熙祥的人,这府上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慧安说这话只差指着孙熙祥的鼻子骂了。
孙熙祥闻言心中气得不行,却也着实松了一口气。他虽是不怕周宝兴攀咬自己,但他若真说了什么浑话,传扬出去总会有碍他的名声。如今闻言,他冷眼瞧了慧安一下,这才怒道:“真是该死的奴才!此事你处置的极好,只不知这刘氏?”
“刘氏和周宝兴是一丘之貉,不光贪了采买的银钱,方才……方才她竟……还踢了女儿一脚,还望父亲为女儿做主啊!”慧安说着眼珠子一淌,“噗通”一声便跪在了孙熙祥的脚下,好一个可怜模样。
此时婆子们已经放开了刘氏,刘氏被一桶凉水泼醒,又见周宝兴竟已断气,登时恨不能活撕了慧安,再看孙熙祥在座,登时便似打了兴奋剂一般,一下子就扑了过来,哭喊道:“老爷为奴婢做主啊,奴婢夫妇为老爷做事,一向忠心耿耿……”刘氏若上来就认错,再告慧安行事不孝发作父亲倚重之人,这样兴许孙熙祥还能与她撑腰。但如今她上来就提为孙熙祥办事,孙熙祥岂能容她再继续说下去。他见刘氏竟如此不识趣,登时面色就是一变,大喝一声打断她的话:“闭嘴!这等疯妇,连主子都敢动手,你们都是死人吗?还不拖下去打死!”婆子们闻言上前再次押了刘氏便按在了条凳上,又是一通杖责。
慧安方才没叫婆子们一气打死刘氏就是在等孙熙祥,目的就是叫大家瞧着孙熙祥亲口下令,杀死了刘氏。也好叫这府中的奴才们看看,孙熙祥是个什么东西,用的着的时候将你捧上天,待到事发了便会弃之如履,心狠手辣,也好叫那些摇摆不定的好好掂量掂量。
刘氏被板子一打,整个人便惨叫了起来。她本就受了伤,如今几个实板子下去便进气少出气多。这会婆子们却是没有堵住她那嘴的,登时刘氏自拼着最后一口气抬起脸来瞪着孙熙祥满脸的阴厉和怨毒,惧声大喝道:“孙熙祥,我做鬼不会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