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进宫中,她便直呼要去找父皇,可却被母后禁足了。母后劝她,说那关家本已出了个位及人臣的权相,关元鹤又掌着兵马,父皇万不会再叫关府和凤阳侯府结亲,叫她稍安勿躁。她将信将疑,又被看守着,便只能焦虑的等消息。接着竟传来七皇兄请父皇赐婚的消息,这下她更是吃了一颗定心丸。后来她听说关元鹤进了养心殿,没一会儿里面就传来父皇的咆哮声和茶盅摔碎的声音,她还以为关元鹤惹恼了父皇,很是为他担忧了一场,谁知最后竟又情势陡转,还是传来慧安和关元鹤定亲的消息。端宁公主虽然知道自己和关元鹤不会有结果,但是这么些年来关元鹤迟迟不娶亲,却对身边的女子都冷言冷语的,这却叫端宁公主极为满足。她想着起码自己得不到,别人也没能得到。她也知晓关元鹤迟早都会有妻子,她可以接受,但却接受不了他心中真心装着一个女子!关元鹤为了沈慧安亲自进宫不惜惹怒父皇也要娶沈慧安为妻,若端宁公主听到这个消息还能自欺欺人的认为没什么,那他之后又亲自前往南边猎来一双活雁,闹得整个京城都沸沸扬扬,又该怎么说?!
端宁公主也算了解关元鹤其人,他这般做,分明就是在宣告沈慧安是他的人,是得他看中的,他是欲在出征之前将沈慧安纳在羽翼之下,是对七皇兄请旨赐婚的回敬。将来谁若真想动沈慧安,只怕也会多顾念一层。这何况不是对她的一种警告,便如母后所言,既关元鹤已这么摆明了立场,她若是再发作沈慧安,便也相当于对关元鹤宣战。而男人的威严从来便是不允人挑衅的,在这方面越是成功的人越是霸道。母后劝她,既沈慧安已得了关元鹤的心,便叫她收敛些,莫再得罪了关府。
单单想着这些,再瞧着慧安那张美丽明艳的脸蛋儿和她得意地笑,端宁公主怎么可能忍得住?!但忍不住也是要忍的,如今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加之她出宫的时候已经答应了母后绝不惹祸,母后这才看在她哭了两日的份上允了她出宫。即便这样,她还是将身边的郑姑姑派来跟在她身边,方才她出口含刺,已经被郑姑姑不认同的瞧了一眼,如今端宁公主就是再难受,也只能忍下,笑着道:“原来是这般,本宫就说那大虫怎就乖乖的听了沈小姐的话,还道沈小姐和那只大虫投缘呢。”端宁公主今日没想真拿慧安怎么样,也就是来给她寻些不自在而已,她言罢便咯咯而笑。
慧安若真是个十二三的小姑娘,听到这话自是要恼的,但她经两世,阅历认知心态早已和小姑娘不同,听到这话只觉不痛不痒,却是半点不自在也没,还暗自拉了下欲言的童氏,笑着道:“今儿公主能来侯府,真是叫我们侯府蓬荜生辉,公主快请入座。”
端宁公主见慧安不生气,心里倒是失望,童氏吩咐丫头早已在上位置了席案,可端宁公主却推辞了两句,在崔氏身旁落了座。她今儿便是有意要来抢风头的,一落座便笑着说起宫中近来的几件趣事,惹得夫人小姐们纷纷附和凑趣,气氛是好,但却是登堂入室、喧宾夺主。崔氏方才吃了个暗亏,如今却是找到了回敬的机会,端宁公主有意亲近,她也乐得配合,两人一言一语,欢笑连连的。拉着手你好我好,不知道的还真会以为是一对婆媳。
见端宁时而挑衅的瞥这边一眼,慧安瞧着却不生气,童氏片刻间也压下了火气,两人笑意温和时不时也会附和两句,插不上话也认真听着,又招呼着丫头们往各席补添茶水等,一副乐得端宁公主替他们招呼客人的模样。端宁只觉一拳头打在了棉花团子上,登时便没了劲儿,又说了两句便以出恭为由起了身。公主要出去自是得有人陪着的,慧安见童氏担忧的瞧来,冲她笑了下,这才忙起身道:“公主请随小女来。”
她说着便带着端宁公主往花厅外走,而花厅中童氏自顺势又接掌了场面。而端宁公主出了花厅,便自往院子中走,慧安自不会相信她是真的要出恭,故而出了花厅便不言一语的跟着,左右是在自己家里,她还能怕了端宁不成。
两人到了一处水榭,端宁站定,却对身旁的郑妈妈说:“本宫和沈小姐便在那水榭里面说几句话,姑姑就不必跟着了吧。”郑姑姑是皇后的人,奉命跟着端宁公主不让她惹祸,但到底端宁公主是皇后的心头肉,此刻已然离开了众人视线,便是端宁公主真对沈家小姐怎样也无碍,郑姑姑又岂会不听令?闻言她便福了福身,和宫女们呆在了原地。
端宁这才从随侍宫女手中接过了一个红木盒子,打前上了水榭,慧安自是紧随其后。待端宁公主在水榭中落座,便将那红木盒子放在桌上推给了慧安,道:“今日是你的生辰,这是本宫送你的生辰礼物,你且打开看看喜欢不喜欢。”慧安见她如此,虽知她定然不安好心,生恐那盒子里再装着什么毒物。但这礼物不接下却是连个说辞都没得,故而慧安只犹豫了下,便上前一步拿了那盒子,心中警惕地打开了那盒子。待那盒子打开,慧安却是一愣。只见盒子中也就是放了一只金钗,要说这钗有什么不同的那便是它的样式。那钗被打成竹子花型,并且其上赫然开着一片的竹子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