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芊张口含了,微微皱眉:“连这桃子都是酸的。”
“今年的雨水过多的缘故。要不叫她们再加一点蜂蜜?”云硕也很是无奈,之前他何曾关心过果子甜不甜?
“加了蜂蜜,味道就变了。也罢,老天爷要这样,我们自然没什么办法。”韩芊无奈的叹了口气,转身去坐在榻上。
“生日的事情到底要怎样?这天气也热了,不如我们去避暑行宫办,怎么样?”云硕在她身边坐下,又问。
韩芊想了想,说道:“治河要钱,西北边疆的战事也吃紧,还是不要折腾了吧?”
“这话说的,朕身为一朝皇帝,居然连给自己的妻子过生日都过不起了?国库是国库,跟宫里的开销不相干,朕想,内库里还不至于缺这份银子吧?”
“银子倒是不至于拿不出来,但我不想奢靡浪费了。”韩芊侧身枕在云硕的肩上,低声说道:“我只想在生日那天回家去看看父亲和母亲,陪着他们两个人悄悄地吃顿饭,说几句话。至于别的人,跟我的生日也没什么相干?我又何必把心思和银子花费在他们身上?”
“说的倒也有理。”云硕轻笑道,“只是皇后寿辰,礼部,宗政院都是有记档的。若只这么静悄悄的过去,只怕大臣们那边也不好解释。”
韩芊轻笑道:“非常好解释——就说我不想奢华靡费,把这项花费拿出来叫他们去修两个福利院,多收养一些孤寡不就行了?若大臣们心里过意不去,就叫他们各自捐献一些银两出来一起去做善事吧。”
云硕笑着把韩芊揽在怀里,一边捏着她的手一边低声叹道:“朕的皇后真是贤淑无比!这话一说出去,看那些言官谏臣们谁还敢诋毁朕的皇后。”
“我只是想悄悄地回去看看父亲和母亲。上次大嫂进宫来看我,说母亲现在经常把家里的某个丫鬟错认成我,拉着人家的手唠叨个不止……如此看来,母亲的病已经很重了。”
“放心,朕已经跟宁侯夫人说过了,对于姑母的病,她会尽心诊治的。”云硕看韩芊的眼圈儿微红,忙劝道,“宁侯夫人医术精湛,只要她尽心尽力,姑母的身子就不会有事。”
“唉!”韩芊重重的叹了口气。
四月中,礼部尚书请皇上的谕旨,问皇后娘娘的寿辰如何操办。
云硕便把韩芊的那些话加以润色,洋洋洒洒的书写了一道圣旨,让吴缈在朝堂之上宣读给众臣听。
之后,众臣自然伏地跪拜,连声高呼皇后娘娘仁德慈爱,堪为天下之母。
韩建元又率先表态,忠毅侯府捐银子两千两修缮福利院,为皇后娘娘分忧。于是,很多大臣们便不敢落后,纷纷出列,各自捐献银钱财物,就算是做表面文章,也要奉迎一下皇后娘娘此番的善举。
四月十九这日,忠毅侯府带着管家送了一百只寿桃,一百斤寿面,一百块寿糕,一百坛子寿酒进宫。
因为顾氏即将临产,封氏和卫恬恬都要照顾大长公主,带着韩钧韩锦兄妹两个进宫的是韩芊最依赖最信任的三哥韩建示。东西韩锦带进来交由凤章殿信任的掌案太监孙得福。韩建示带着韩钧先去紫宸殿给皇上请安。
这孙得福原本是云硕龙潜时太子府的一个小太监,他本无父无母,乃是云硕少年时带回来的一个孤儿,这家伙不但聪慧灵敏,而且忠心可靠,否则,云硕也不会把他专门从内阁大臣们值守的重华殿调回来放在凤章殿。
孙得福把忠毅侯府送来的东西一一归置清楚放在西偏殿,又招呼了宫女:“赶紧的预备上好的茶叶,再把梅树低下的那坛子旧年蠲的梅花雪取出来,大姑娘已经到了,一会儿三舅爷和大少爷给陛下请了安,也该过来了。”
小宫女们忙答应着各自去忙活。这边刚把梅树底下的就瓷坛子挖出来,韩建示带着韩钧果然就到了。
韩建示和韩钧身为外臣,进得凤章殿后,在正堂里给皇后娘娘跪拜请安。
韩芊素来不喜那些繁文缛节,何况跪在自己面前的是她最亲的三哥,于是上前两步伸手把人拉起来,不及说话,便吩咐左右众人:“只留苹果儿一个人伺候茶水,余者都给本宫退下。”
众人俯身称是,一个个鱼贯而退。
“三哥!快来。”韩芊拉着韩建示的手入内,兄妹二人在凤章殿东里间的茶座跟前相对而坐。韩芊抬头问苹果儿:“刚听孙得福说把梅花树下的雪挖出来煮茶,怎么不见?”
苹果儿忙回道:“那瓷坛子刚拆封,水这就送进来。”
“去把我新收的那罐儿莲州绿拿来,那茶清冽,用梅花雪煮了定然更香醇。”韩芊又吩咐道。
“什么是莲州绿?我怎么没听说过?”韩建示笑问。
“莲州绿是莲州长的一种野生茶树,这是治河总督叫人给我送回来的,前天刚到,我尝了一次,觉得很好,所以特特的收起来等着给三哥尝尝。”韩芊说着,见苹果儿取了黑色的陶罐过来,忙伸手接了又递给韩建示:“三哥你闻闻看。”
韩建示接过茶叶罐子来,拔开塞子凑过去轻轻地嗅了嗅,不觉叹道:“果然!虽然与那些名家制的香醇不同,但却另有一种清新的香味,仿佛雨后碧野,清淡悠远,润而嫩,不失为好茶。”
正说着,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