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寻忙应道:“陛下放心,五日之内一定会赶到济州的。”
云硕又扫视了一下跟前的几个贴身护卫,点了点头转身进了船舱。
韩芊已经倒在榻上睡着了,看来的确是累及了,她侧脸把枕头抱在怀里,被子也没盖,身上的衣裳也没换,甚至连披风都没解下来。
“唉!”云硕叹了口气,近前去把她身上的披风先解下来,又解开她的腰封,正要去除下她脚上的鹿皮靴却无意间发现她股间的血渍,一时间,云硕还以为是她葵水来了,因一边给她脱裤子一边叹道:“真是粗心!”
“啊……痛!”睡梦里的韩芊被股间的疼痛弄醒,懵懵懂懂的睁开眼睛瞪着云硕,“你干嘛?”
云硕也愣住了——居然不是葵水?居然是骑马把腿给磨破了!
韩芊翻了个身,随手拉过薄被盖在自己腿上,低声嘟囔道:“累死了,别招我啊……”话没说完便又睡着了。
云硕忍着鼻间的酸意,起身去自己随身的行囊里找出创伤药转身回来蹲在榻前,把她身上的被子掀开,想了想,又转身出去要了一壶酒,回来用酒浸湿了帕子把韩芊股间的伤轻轻地擦拭过,这期间被韩芊踹了两脚,骂了十几句,才把伤药给她敷好。
本来就不是会服侍人的,又折腾了这一阵子,云硕出了一身的臭汗,抬手用衣袖抹了一把额头,回头再看看那个抱着枕头呼呼大睡的人自己却一点睡意也没有了:“嗳!真是磨人!”
这是一艘普通的客船,船不大,除了船娘船夫之外也只有云硕一行不到二十个人。但尽管如此,二十来个人也是要吃喝拉撒,何况船上还有一位娇生惯养的韩芊。
米粮可储备,鱼虾也可以从河里捉,但新鲜的蔬菜水果却不好囤放。两日后,船上的菜蔬没有了。千寻跟船夫商议,要在前面的码头停靠上岸去补充蔬菜水果。
韩芊因为骑马磨破了腿上的皮肉所以一直在船舱里趴着,连坐都没坐起来过。这会儿见船靠了岸,忽然有些好奇,想上岸去看看。云硕一把把人按住了:“别去了,这一走路腿上的伤再给扯着,等到了济州也好不了,可别怪朕不让你四处走动。”
“好吧,我不去就是了。”韩芊盘算了一下,点头道。
“你也真是的,叫你去庄子上陪孩子,你偏不,非要跟着朕受这样的罪。你说你图个什么呀?”
韩芊侧躺在榻上,抬眼扫了云硕一眼,冷笑道:“我图什么?我图看住了你!金河流经十州九府,你这一路走过去还不知会遇到多少莺莺燕燕。我能不跟着么?谁知道你会不会背着我干坏事儿。”
“你……”云硕好笑的看着那个一脸不讲理的小女人,无奈的摇摇头,“好吧,跟着跟着。朕这辈子到哪儿都带着你,寸步不离。”
“这话已经说过了。”韩芊打了个哈欠,想要翻身,屁股上又疼,忍不住吸气。
“慢点。”云硕起身帮忙,把她抱起来让她往另一边侧身,又叹道:“早知道这样就不这么着急了。”
看着云硕一脸的心疼,韩芊忙笑道:“其实也没那么疼,放心吧。”
“都磨破了!血都浸透了裤子,还说不疼。”云硕低声埋怨道。
“这点疼,跟生孩子比起来,差远了!”韩芊握住云硕的手,轻笑道,“我都生了两回孩子了,这点疼对我来说真的不算什么。放心吧。”
“……”云硕一阵哽咽,素来冷硬的心一时软的拿不成个儿。
船舱里帝后二人正手握着手眼对着眼一腔柔情无处安放的时候,外边忽然传来一声轻喝:“贼子!纳命来!”
韩芊吓了一跳,一把攥紧了云硕的手,低声问:“有刺客?”
“别怕。”云硕拍拍韩芊的手背,“朕在。”
韩芊点点头:“有姚池在,也没什么可怕的。小嫚都不是她的对手。”
“嗯,宁侯夫人给你的人,肯定身手非凡。”云硕起身,从旁边的桌上拿起自己的佩剑,“你乖乖躺着,我出去看看。”
船舱外,姚池已经几招把两个刺客给击败,一个一剑夺命,一个落水逃走。云硕出来的时候只看见姚池拿着一方帕子在擦拭捡上的血渍。
“是什么人?”云硕皱眉问。
“不知道。”姚池欠了欠身,“这个死了,另一个跑了。”
“下次若再有这样的,要留活口。”云硕吩咐道。
“是。”姚池拱手应道。
云硕看了一眼躺在甲板上的尸体,朝着旁边的护卫使了个眼色,那护卫上前两步一脚把那尸体踢入江中,云硕冷声说道:“取水来把甲板刷干净。”
“是。”护卫提了水桶去江中打水洗刷甲板,姚池一声不响的跳上桅杆把自己藏匿在船帆之中。
码头上,一家粮米铺子里。一个年轻的活计急匆匆的进门,也不理会铺子里买米的人,径自往后院跑去。
后院,一个穿着青色葛布长袍的男子坐在一棵老槐树下喝茶,这伙计进来后躬身行了个礼,走到他身边低声回道:“先生,江上失手了。”
“失手在意料之中。”青布男子无奈的摇了摇头,“码头上呢?得手了吗?”
活计点了点头:“嗯,先生放心,码头上得手了。”
“据说那女人对事物的味道有特殊的本能,一尝就知道妥当与否。那瓜果之中……”青布男子捏着茶盏低声沉吟着,“为了以防万一,你带两个人乘小船悄悄地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