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心想,真是店大可以欺客。联想到他们在汽车上的排场,这点高傲还是可以理解的;但也许就不会安排娱乐活动!想到考验姜灿的机会变得渺茫,阿弥不禁感到几分怅然——姜灿没能吃透阿弥的心思,只一味地安慰阿弥,以为阿弥做惯了委屈求全的乙方,心理不平衡罢了。
但印刷厂方面的招待不可谓不客气,总裁为姜灿和阿弥准备了豪华的晚宴。用豪华来形容广东人的待客之道是再合适不过了;从原来的黄金宴、珍稀保护动物宴,到坊间流传的人体宴,大多没有什么文化可言,只是奢侈的昂贵和疯狂的豪华!广东人是什么都敢吃的,尤其是潮汕人,但这种吃法眼见就惹了祸事,吃果子狸闹出的“非典”就是这边的食客干的好事。当然总裁的招待是不敢上得珍禽怪兽来,但生猛海鲜正合时宜。总裁和蔼可亲地说:“两位来的时候不好,现在大家都不敢吃了。不能上山,我们就下海!只好来点鲍、翅这样的东西!”
那边总裁招呼手下到车上去拿刚从国外带回的“皇家礼炮”;这边姜灿感到,这个老总好像在哪里见过。
“我跟他们总裁在巴塞罗那见过。”姜灿对阿弥小声说。
“那好了,你的面子肯定大了。”阿弥高兴地说。
姜灿确实在巴塞罗那世界烟草大会上见过这位印刷厂老板。那时一群国内的烟草同行,还一起看过肚皮舞;但并没有什么具体的交情。姜灿原来也不印刷业务,无心结交这样的印刷大亨。
桌上还有其他两个烟厂的总工在场,也许总裁也认出了姜灿;但大家保持着初次见面的新鲜和友好,并不愿意点明曾有的一面之交。所以,姜灿的面子并没有阿弥预测的那样大,这是阿弥不会了解的默契。烟草行业及附属产业也就那么大个圈子,大家谁跟谁还没有个照面呢?但没有利益关系就等于没有关系,也许商场上大抵如此;只是像阿弥这样的人对于生意场上、烟草圈内的事情少见多怪,觉得大家神秘兮兮地,没有人情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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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瘾(7)
总裁起身敬酒,对老朋友、新朋友深表欢迎。大家的话题很快落到“非典”上,有人说死了多少多少人,有的说是什么什么样的瘟疫,有的干脆大胆设想为恐怖分子的细菌战,有的说是世纪末灾难推后来临,等等;更有人引用马尔萨斯的人口理论,指出这是对中国人口进行宏观调控的自然惩戒。后来在生意上作结,生意深受打击!总裁于是又对客人的勇敢到来,表示了敬仰,大家碰杯致意!
姜灿偶尔c嘴参与闲谈,阿弥只是埋头吃饭。正如一切的商务餐会,阿弥觉得不仅无聊,而且漫长。
晚饭因为豪华所以是吃不饱的。总裁痛快地说:“饭可以不吃饱,酒一定要喝好。这样吧,我们饭后换个地方喝!”
果然,总裁亲自带路,在汕头不大的市区转来转去,东奔西找。连姜灿车上的司机都不知道老板要去哪里!那总裁坐的是一辆奔驰,前后还各有一辆奔驰,一样的颜色,一样的款式。途中三辆奔驰分了路,姜灿他们的车随便跟上了一辆,不久到了一家灯火辉煌的夜总会停下。
阿弥问姜灿:“他们这么神秘?”
姜灿严肃地说:“啊,有点像黑社会交易哈!我也有点搞不懂,有什么了不得的活动?”
阿弥脑海中马上闪过一组组的画面:原装正版的脱衣舞;男女交体派对;吸白粉……阿弥不忍往下想,原本自己又不期待什么y秽的游戏,只是一个小小的想法,想看看姜灿的面目;但这样想来,好像自己犯了色戒一样地感到罪恶!阿弥是那种嘴上开放、内心保守的人,跟一些着西装、穿花裤头的人正好相反。
阿弥正寻思间,司机在电话里鸟语一番,示意要另外到某个地方。姜灿也感到要玩h的大游戏,几乎产生退出的意思。但司机马上解释说:“哎呀!这个‘非典’把小姐都吓跑了,到处都没有小姐、开不了张啊!老板跟他的保镖们分三路在找,听说那边有一家在营业。”原来如此!
姜灿客气地说:“干吗一定要小姐嘛!”
司机说:“那没有小姐怎么玩啦,一定要有小姐的!”所谓“最好不过人玩人”!人家的盛情也在于此。姜灿和阿弥谁也不会说“我们不要小姐”那样的话;那只显得假惺惺—都是男人嘛,谁也不是吓大的。
各个车上的人在一间包厢内聚拢来。总裁叫来场子上的妈咪,稍加调戏,说道:“这些都是我的好朋友,他们‘下半生(身)’的幸福,就交给你了;你要办好!”妈咪并不到老妈子的年龄,但大呼小叫的德行,十足一个老鸨的胚子。小姐们很快就到了,人数并不多,但行头新颖,一些人叫好不已—空姐装、护士装、学生装、警察装、教师装……蔚为壮观的着装!妈咪说:“大哥们要心疼我们的妹妹啊,她们都是学生呀,她们可听话啦!”
但男人们这边并未见得踊跃,总裁认为是大家对这些女孩不满意;就喝来妈咪,要她换人。妈咪一边赔笑、一边解释,“非典”期间,确实人手不够;还紧紧依偎在总裁身边敬酒献媚。
如此这般地,大家互相喝起了酒来;姜灿和阿弥碰杯喝酒—
“你对这帮女人一个都看不上?”
“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