疲惫的像打了一场仗。
纪茉躺在沙发里,准确的说,是半个身子躺在季若尧大腿上。
她仰头靠着沙发边,长长卷卷的头发垂着,呼吸时盯着落地窗外,望不到边的天际,视线里是倒着的城市。棱角分明的高楼,显得十分冷酷。
顾明端着一盅汤敲门进来时,看见微薄的阳光无力的打在她的头发上。
他放下,白瓷的罐沿在光照下冒着一缕缕热雾。
季若尧正要揭开盅盖,指尖才碰到袅袅升腾的热气,就听到顾明出言提醒着,「季总裁小心烫,刚才重热过一次。」
季若尧不怀好意的笑了起来,挑眉,「热过一次?」
顾明愣了下,茫然的复述,「热过一次。」
季若尧偏头向仰躺着的人,笑涡渐深,「一次还是两次?」
顾明不知所云,看纪茉猛地抬起头,瞪着季若尧,从牙缝间溢出一句话,「说不定是三次呢。」
他收不住笑意,却还微蹙着眉说,「怎麽办,我觉得是四次。」
纪茉愤愤的抿着唇,抬起一脚蹬上季若尧的胸口。
平日里杀人都不见血的季若尧,被她类似这样肆无忌惮的攻击虽然时不时会发生,可每次都让顾明倒吸一口凉气。
纪茉才碰到他的胸膛就被大手捉住了脚踝,拉到他唇边,在她白皙的脚背落下一吻。纪茉穿得是裙子,抬拉之间,裙底春光似要乍泄。
顾明下意识紧闭眼睛,他是珍爱生命的。
因为纪茉全身酸粘的难受,午餐都没动几口草草喝了汤,就只想着回家洗澡睡觉,满足欲与食的季若尧,对此没有任何意见。
但是在纪茉去洗个手回来的短短几分钟後,他却变卦了,让顾明把她送到他的酒店。
她走出办公室前,狐疑的盯着季若尧。知道他存着坏心思,可惜他除了给纪茉一个粲然的笑容之外,什麽也没有多说。
开车的顾明无意间从後视镜里,看到她有点困倦垂下眼眸。车窗外漏尽来树叶筛过的阳光,洒在纪茉的脸庞,彷如回到两年前,她雪白乾净的就像一张纸。
转眼,这张白纸,被季若尧肆意的染上了颜色。
几分钟前,在办公室里,顾明例行公事,对他说着,「今晚在景榈的慈善晚宴,主办方希望您能上台说几句。」
上流社会的慈善晚宴每三年一次,今年选在景榈酒店,季若尧的地盘。
他表情显露出了些许的不耐烦,但转瞬即逝,换上了颇有深意的笑容,「参加晚宴的都有谁?」
对上他那双眼睛,深邃中透着趣味的光,顾明就猜到他寻思的是什麽了,於是说着,「有季敬闻先生,季太太和季小姐。」
别的名字报了也白报,浪费口水,季若尧根本就不感兴趣,他想折腾的,舍季家其谁?
果然,他故意问着,「季家两个小姐,你说的是哪一个?」
顾明淡定的回答,「禾子季的季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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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琼手里拎着一件礼服,来到季若尧的套房门口,按下门铃。
开门的是纪茉,她穿着衣帽间里随意抽下的男士衬衫,发尾还沾水,面色红润带点湿气,像刚从浴室里出来。
她环抱手臂,看着余琼问,「他又在打什麽主意?」
余琼递给她一张卡片,「抱歉纪小姐,我也不太清楚。」
她的确只负责将纪茉打扮好准时送去,其余的事季若尧没说,她怎麽敢多问。
纪茉换上这件枣红的小礼服,裙摆停留在膝盖上,红鸢的颜色衬得她皮肤越发白皙。她随手拿出一片金叶子的发夹,对着镜子随意的挽起长发,露出骨骼线条清晰的背部。
华宴厅酒店位於的十层,余琼陪她走到紧闭的金框硬皮大门前,朝她点头後离开。
宴会开始的时间是晚上八点,但纪茉站在这里,时间是九点。
平时精确到按秒为标准的余琼不可能搞错,只是为了让画面更精彩些,季若尧别有用心的画了一笔。
所以,当纪茉推开这扇厚重的大门,在璀璨华丽的灯光下,全场的目光焦点毫无例外的,被吸引了过来。
一脸错愕的季雅涵,正盯着门口的方向,压低了声音,难以置信的说着,「妈妈,她怎麽会出现在这里!」
而此刻,纪茉谈不上慌乱,更多的是茫然,她只用了半秒钟和台上站着的男人对上视线。
季若尧外头穿着浅驼色的长大衣,里面一件领口开着几粒扣子的白衬衫,白皮鞋。比起在场所有男士昂贵的正装革履,他这一身简直太随意。
他正望向纪茉,眉梢眼角带着笑。
季若尧想玩的时候,该正式的场合他就不正经,不正经的场合他更嚣张。
脑海里闪过余琼递给她的那张卡片,上面是季若尧笔锋苍劲吊诡的写着——
小侄女,我们来玩个游戏。
於是,纪茉在全场投来的目光中,看到了她无比熟悉的『家人』,才知道原来是这麽个玩法。
季若尧不慌不忙的补完最後一句话,「希望今晚大家尽兴。」
磁性的声音通过麦克风,唤回了在场人士的注意力。
也不知道是谁先回过神来,带头鼓掌。
蒋蕙偏头怒视着自己的丈夫,对上她凌厉的眼神,季敬闻虽有不满的皱着眉头,但还是低声说着,「这不是我安排的!」
紧接着,在一片掌声中走下来的季若尧,用行动解答了谁才是真正的主谋。
众目睽睽之下,他迈着长腿来到了纪茉面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