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竹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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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巴掌在尔竹的身上留下了印。
她的嘴角甚至渗出血来,足可想见当时我是如何尽全力的掴她。
可尔竹并不害怕,反而大笑。
「打吧!打啊。」她大笑。
於是我毫不客气又是一巴掌打下。
尔竹再度不服输的大笑,甚至转为大叫:「再打啊,打啊。」
於是我一巴掌一巴掌,全部毫不留情的全掴了上去。
就像是比赛一样,我双膝跪在她两臂上压着,只要尔竹胆敢嘶喊一句,
我就打她一下。
每一下都是用尽了全力,像是拼了命的挣扎告别过去一般。
尔竹当然是不肯轻易服输的,她活脱脱就像是脱疆的野马。
我越是打她,她越是笑得大声。
笑得连眼泪都掉了出来。
「再笑啊!你再笑啊。」打到最後,我想我输了,因为我再也打不下手。
接着便躺在尔竹的身边,眼睛深深地闭起来哭着。
莫名哭着。
接着尔竹却翻过身来,又摸了摸我的头发,起身──就准备再度走开。
就好像当年她离开我的时候一样。
可这时坦白说,我舍不得,要再让我选择一遍──绝不让她离开。
只可惜我已经瘫痪无力了。
「要走了麽?」我努力止住眼泪。
「嗯。」她背对着我,逞强地点了点头。
「今晚就不要走了吧。」努力爬起身来,朝着尔竹的方向步去,从她
身後抱住。
喘息──那是一种流过眼泪以後,激动的喘息。
我的手越过她的头发,指尖轻轻轮廓尔竹的脸颊。
「还痛?」
她倔强的什麽也不肯再说。
想到这,我将尔竹打横抱起,一股脑儿便将她甩到床上。
跟着裸身跑到厨房去取出冰块,并仔细用塑胶袋包好,再跑回尔竹的
身边替她敷上。
「永远记得我好吗?」微光中,尔竹说了这麽一句。
於是我看着她,再一次看着她。
但由於房里没有开灯看不清楚的关系,於是我再度伸出手将尔竹脸上
的每一部份,额头、眉毛、眼睛、鼻子啊、嘴巴、下巴什麽的全都仔
仔细细的摸透了一遍。
「一点一滴都记下了。」我自顾自的说着。
「真的?」尔竹有些惊讶。
「当然。」其实我记些什麽呢?早在尔竹走进大厅,她的每个角度的
身影,便全被影像给留下了。
「你真记得才好。」尔竹点头,默许着。
跟着是长时间的沉默。
我们只是躺在一起,分别抽着同牌子的七星菸。
「俊杰……」黑暗中,尔竹突然发声。
没有回应,我只是坐在身後,双手抚摸她冰冷的rǔ_fáng,似乎正告诉她
我存在着。
「你後悔过吗?」她若有所指的问。
我停下动作。
「我是说,你有没有後悔过那样对我?」尔竹已经完全失去锐气。
可听到这,我苦涩的冷笑:「可是是你先对不起我的啊。」
不是我夸口,即使是在牢里那般苦闷的日子里,即使是自慰。
我也不曾思念过红衣女孩,连一次都不曾有过。
「是麽?」尔竹依旧笑了,只是多了些无奈,这才解释──
早该在多年前就该解释的一个误会。
「你还记得当初我们是为了什麽跑路的吗?」尔竹说。
自然忘不掉,那麽这就说吧。
其实说穿了,大概就是爱面子那档事吧。
有一次在夜店里,我为了一个年轻人拉扯红衣女孩,而狠狠揍了对方
一顿。
不,说揍也许还太轻了些,总之我将对方送进了医院吧,几个酒瓶全
砸在年轻人头上了。
而随行的一夥人也全都断手断脚的被送进了医院。
可牛蛇混杂的夜店里,总也有些惹不起的人物。
总也些即使拿了命去拼,也丝毫没有胜算的家伙。
而不巧的是,那名年轻人正好就是有这个实力,听说还是立法委员的
儿子来着?
唉!或许这般轻描淡写说来没啥了不起,可这事在当时可是轰轰烈烈
的一桩大事呢,黑白两道全找上门,劈头就跟我伸手要三百万,可我
哪里有这麽多钱呢?於是那个刹那,彷佛全世界的人,都非要我死了
才肯罢休似的。
我没有拖累任何人,只是带着红衣女孩跑路,一路上过着有一餐没一
餐的日子,好不快活。
可我忽略了一件事情就是。
即使风餐露宿,即使我整天出外偷抢拐骗,钱却还是始终不曾缺过。
直到哪天风头过了,当我发现我已经能大方的走出门,再也没有人找
上门来时──我才以为这一切理所当然?
尔竹见我陷入思绪,这才大喊:「我告诉你,现在告诉你,那是我去
每天去卖身,卖出来的。」
「卖身?」我想我现在的表情,一定比哭还难看:「为什麽?」
我以为那样的日子可以过上一辈子。
我它妈的以为,我每天出去抢,就可以养活我们两个人,它马的!
而且我还它马的每天笑的很开心。
「因为我不想看你每天出去偷出去抢啊,你可以为了我出去抢,我为什
麽不可以为了你去卖?」
理直气状的说完,尔竹点头:「说完了,哈,我是表子,可咱们那时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