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乃,您别乱开玩笑了。苦着脸,邢权宙耐着子安抚,夏灵是我的下属,公事归公事,我不想和私事混在一起。再说,我也一直把她当同事看待,根本没有别的感觉。拜托您,这事就在我们餐桌上讲讲便罢了,您可千万别在人家面前提起,很尴尬的啊。
谁叫你不赶快找个好女孩安定下来?要是哪天我等不及了,我就直接打電話跟夏小姐说。
说?您要说什么啊?别闹了好不好?放下碗筷,这顿饭他已经吃不下去了。
总之,你别再拖三阻四的,快点给我们邢家娶个好孙媳儿回来就对了。
唉。摇摇头,邢权宙从座位上站起来,沮丧道:乃乃,我吃饱了,您慢用。
对了。老乃乃突然想起什么,表情严肃对孙子说:过两天是你妈的忌日,别忘了到山上去看看她。
……再说吧。低下头,邢权宙刻意躲避老乃乃的关爱眼神,敷衍道:没事的话,我会去。
你说什么鬼话?什么叫没事就会去?邢老乃乃严厉道:她不是别人,是怀你生你的亲生母亲啊!
好好好,我会去。见老乃乃愈说愈动,邢权宙立刻应允:我答应您,一定去看她,好吗?
你不是为了我才去,这本来就是你为人子女该尽的责任。
是,我知道。点点头,就算他心中不认同乃乃的话,为了不刺她老人家,邢权宙表面上还是依顺老人家的意见。
回到楼上自己的房间,思绪沉溺在方才谈起的母亲忌日──
如果可以,他希望那天有一大堆公事缠死自己,忙死自己也不想去面对。
母亲,对他而言是个陌生而遥远的名词,童年不愉快的来源全始于她……
如果可以选择,他宁可一出生就不知道有母亲的存在,偏偏人世间的许多事并不是自己可以拣选想要的,任意丢弃不要的。
深深叹口气,邢权宙伫立落地窗前感到万般悲哀,纵使拥有万贯家财,他的心底仍然存在无法弥补的伤口。
闭上眼,脑海浮起一抹孤绝、落寞而无助的单薄身影,邢权宙不忍细想她单纯年轻的容颜──
唉,该由她来偿还吧?
深埋的伤口伴他长,等了十几年,现在的他只求一个公道,细数两代间的恩恩怨怨,能赔给他公道的,就是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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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刚亮。
童妍葳从市中心的欣凯音乐教室总管理处回到新店山上的别墅。
与邢权宙一番没头没脑的对谈后,她混乱了一整晚的脑袋又涨又痛。
一个人在办公室里东想西想,却什么解决办法也想不出来。
她怕到天亮被管家知道她彻夜未归而起疑心,只得拖着像被卡车碾过一般的残破疲惫身体回家歇息。
客厅里留着小小的一盏灯,童妍葳踏进门便觉一股深厚的温暖在心口满溢。
那是父亲的规定,只要女儿没回到家,一定要为宝贝女儿留下温暖灯光。
历代管家从不敢怠忽,无论多晚,温暖的灯代替父母亲爱的等待,指引她回家的路。
自从母亲莫名其妙得了失智症,才四十多岁便长期住进安养院后,老爸更疼宠她这唯一的血脉。
不管生意场上是如何叱咤风云的超强铁人,只要他的掌上明珠稍有微恙,童震雄不惜为她弯腰屈膝,或撒尽钱财也无妨,只为博得千金绽放欢颜。
世界上任何事情都可以怀疑,唯一不能怀疑的是父亲对她及母亲的爱。
从小,童妍葳对这点深信不疑,她心目中的老爸是无所不能的英雄,他不可能背叛妻女,人生及事业都不可能有一丝一毫的失败。
然而,父亲打来的不寻常電話却叫她内心异常忐忑不安。
经常往返世界各地谈生意的父亲,为什么神神秘秘跑到荒僻的九寨沟去?
父亲不寻常的出差,恰好又蹦出邢权宙这号讲话态度都怪里怪气的男人,莫明其妙已经谈好合作的音乐教室场地,竟突然换了房东,还要追加两千万的押金!
奇怪了,怪事接二连三,这三者之间有没有什么关连?
童妍葳眉头紧蹙,仔细回想过去是否听过父亲提起在生意场上得罪过什么人?
一向如打不倒的无敌铁金钢的父亲真的如邢权宙所说,会面临一场难以估计的大灾难吗?
大小姐,您回来啦?吃过早餐了吗?
无力瘫坐在沙发上,脑海跑马灯似转着各种难解的迷团,管家亲切的问候将思绪混乱的她拉回现实。
童妍葳摇摇头,麻烦给我一杯咖啡,鲜奶加多一点。
好的,马上来。管家苏妈立刻快手快脚到厨房为她准备早餐。
微闭上眼睛养神,童妍葳盘算着待津神恢复后,第一件事先到父亲公司去探听一下消息,关于邢权宙意有所指的一切,她要亲自到公司了解内情。
沉思着,放在包包里的手机突然响起,童妍葳吓了一跳,心脏紧紧缩一团。
喂?
妍葳,妳醒了吗?彼端传来邓运龙慌乱却尽力镇定的声音。
醒了。他怪异的音调,让童妍葳更加不安。
我……我刚接到一个消息,但是,事情的真伪还没有办法确定。现在太早了,我找不到相关的人求证,不过……我、我考虑了好久,觉得……一定要告诉妳不可。
到底什么事?拿手机的手开始发抖,童妍葳急得怒吼:别吞吞吐吐的,你快说!
今天早上四点多,顾特助他、他打電話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