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小丰吓了一跳,连忙唤了一声:“干爹!”
这一声定住了陆雪征的动作——刚才是睡迷糊了,他在朦胧中忽然觉出天光大亮,便下意识的急迫起来——他得去弄堂口买那刚出锅的油条,得去伺候叶崇义洗漱打针,叶崇义不吃饭,他还得想法子弄些稀软的饮食备在床头,万一对方偶然有了饿意,也好随时有吃有喝。忙完这些事情,他也就该去渔市场了!
事情这么多,他怎么不急?
然而金小丰的声音打破了他那一厢情愿的痴想。半l着坐在床边,他扭头望向金小丰,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
“哦……”他若无其事的探头去找地上的拖鞋:“我去厕所。”
金小丰没说什么,弯下腰把那东一只西一只的一双拖鞋拿起来,一直送到了他的脚下。
吃过早饭后,陆雪征想要去渔市场。金小丰听了,先是不说话,后来眼看陆雪征将要下楼了,才闷声闷气的来了一句:“干爹,您别去了,辛苦。”
陆雪征走在前方,这时就回头看了他一眼,而后继续向前走去,又摇头笑了一下:“我的罗汉,干爹知道你有钱。”
金小丰听了这话,不敢多言,单是一路跟着陆雪征向外走。而陆雪征先不理他,及至停在院内汽车前了,才回身对他挥了挥手,轻声说道:“你怎么还管起我来?回去吧!”
金小丰就收住脚步,对着陆雪征浅浅一躬:“是,干爹。”
蒋振云听说陆雪征连着三四天没有在渔市场露面,不禁心中惴惴。想要打去电话进行询问,偏那电话是无人接听。如今听闻陆雪征又来了,他便一个电话打到办公室里,和声细语的做出了一番笑谈。
陆雪征倚着写字台半坐半站,一手拿着电话听筒,一手托着小狸猫。面对蒋振云的关怀,他发现自己竟然是无言以答。说来说去,也就只是“兄弟死了”。
山崩地裂一样的毁灭,山呼海啸一样的悲哀,三天之后面对外人,却只能是“兄弟死了”。
兄弟而已,死就死了。蒋振云安慰了他两句,又略讲了两句闲话。此事就此揭过,天下恢复太平。
下午三点多钟,金小丰乘车前来,恭而敬之的把陆雪征请回家去。
炕桌上照例摆好了点心香茶,然而陆雪征毫无食欲。懒洋洋的侧身歪在罗汉床上,他将一条腿蜷起来踩到床边,另一条腿长长的伸到了地下。不由自主的从胸前口袋里摸出了那枚戒指,他痴住了一般,面无表情的只是对着它看。
金小丰本来没有留意他的举动,后来见他一言不发、一动不动,目光都直了,便挺起腰来,隔着炕桌望了过去。眼见陆雪征又在对着戒指发呆,他毫不同情的移开了目光,心想干爹这还有完没完了?
不甚自然的清了清喉咙,他思索着出了声音:“干爹,您打算什么时候回天津?”
出乎意料的,陆雪征那边随即就有条不紊的做出了回答:“看形势。”
金小丰立刻面对了他:“要不然,我和天津那边联系联系?”
陆雪征垂下眼帘盯着戒指,缓缓的点了点头:“好。”
然后他把戒指放回胸前口袋里,一跃而起坐直了身体。盘腿坐稳了转向金小丰,他端起茶杯送到唇边,要喝不喝的又补充了一句:“找李绍文。别人我信不过。”
金小丰深深的一点头:“是,干爹。”
陆雪征喝了一口香气扑鼻的热茶,真想和人说两句知心话,可对面的金小丰仿佛一尊摩登罗汉,虽然知根知底,可是法相y森庄严,着实是不够可亲,哪像李纯那样可怜可爱,是个柔软甜蜜的小玩意儿?
金家晚饭开的很晚,菜肴十分精美。陆雪征饿了,抄起筷子就开吃。金小丰见他一板一眼吃的十分来劲,就在一旁弯下腰问道:“干爹,要不要喝点酒?”
陆雪征没看他,一边夹菜一边问道:“什么酒?”
“家里有啤酒和香槟,都在冰箱里镇着。还有白兰地和黄酒。天气热,干爹喝点凉的吧!”
陆雪征本来是饿,然而饭没吃饱,却先灌了一肚子凉啤酒。他喝高了兴,又添了两杯黄酒作为点缀,结果两厢相加,竟像是起了化学反应一般,让他当场酩酊大醉。
他没闹酒,安安静静的瘫在了罗汉床上。金小丰拧了毛巾来给他擦手擦脸,他昏昏沉沉的,并不理会。金小丰把床铺收拾出来,又为他脱下衣裤。他闭着眼睛仰卧了,伸胳膊伸腿儿的摆了个“大”字。金小丰抚摸他,亲吻他,他也是全无感觉和反应了。
金小丰那一颗心,在腔子里跳的又轻又快。
嘴唇向下滑到陆雪征的赤胸膛上,他侧脸贴上了对方的心口。这是一个亲昵与依赖的姿态,金小丰蹙起浓眉闭了眼睛,想象自己还是那个十三岁的瘌痢头野小子。
为了自保,他亟不可待的成长;可在心底深处,有些疼爱,尽管稀薄,但他还没有享受足够。抓起陆雪征的一只手按到自己的光头上,他只恨当初自己头上那些瘌痢痊愈的太快。
温暖的手掌向下摸索而去,他想要扒下陆雪征的裤衩。手心生出了火热坚硬的触感,他低头一看,就见干爹的裤裆那里,又是直翘翘的支起了老高。
一团火苗在下腹那处缓缓燃烧起来,金小丰在欲|火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