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卧在榻上的男子。
那男子本是闭着眼的,一听这话缓缓睁开,似笑非笑看着妇人,“行,知道我疼你便好,东边贤德里住着的那个你且别动歪脑筋,我这心里还没稀罕够。”
妇人一听,当下便摔了手中品级上等的翡翠玉镯,脸色白了红,红了白,狰狞可怖,咬牙切齿,却一个字不敢说,过了好半响,她压下心中震怒,笑道:“大爷,妾身可是一片好心要接了她进府来住,这过了明路的可比见不得人的好吧,大爷真是,便是疼爱妹妹也不该枉费了妾身一片好意不是?”
男子起身,伸了个懒腰,盯着妇人走近她,弯腰抬起她白皙的下巴,一双凤眸墨玉流光,深不见底,“春娘,莫要自作聪明以为我不知你手下那些手段,我往日不说便是给你正室的体面,但,你也给我掂量掂量,莫要过了线才好。”
妇人看着男子,一把推开他,便扑向床榻大哭,“老天爷啊,我的命怎这般苦,谁来救救我啊。人家好心要把他的心肝肉接回府中享福,他倒好不仅不感激反倒要往坏了想我,我这是作了什么孽啊竟嫁了这样一个人。”
屋外大丫头闻声赶来,也捂着帕子呜呜哭泣却一声不敢吭,只细声细气的安慰妇人,这妇人是个面甜心苦的,这会儿她怒火中烧无处发泄,见了自己这已给了丈夫做通房的丫头,扬手便是一巴掌,“小贱人,看着他打我你心里畅快了吧。”
大丫头登时便捂着红肿的脸哭道:“大奶奶,天地良心,便是借奴婢十个胆奴婢也不敢有那作死的想法啊。”
妇人狠的牙痒痒,反手又是一巴掌打过去,嘴上说话,眼睛却盯着男人看,“你这小贱人,心里怕是要我死了才称心如意,可我告诉你,便是你死了,我也不死,有我在一日,哪个贱人也别想好过。”
任凭她哭死哭活,指桑骂槐,于男人来说不过春风一阵,吹过便罢,反还笑道:“左右那是你的大丫头,是打死还是发卖都由你。”他打了个哈欠,“时候不早了,明日我还要巡视府中产业,你且继续哭闹,我到外书房睡一觉便罢。”
妇人一听不哭了,擦了眼泪来便要拦他,语气强硬,“你不准走!”
男人甩袖推开她,淡淡道:“莫要把我当成西府十三弟。”
妇人顿时脸色苍白,尴尬笑道:“看大爷说的什么话。”
“春娘啊,你是个怎样的人我心里清楚的紧。这次这个我还没稀罕够,你那手便缩回去,老老实实在这侯府做你的当家大奶奶便是,可记着了?”
妇人低头,任凭那涂了蔻丹的手指把帕子戳出一个窟窿来,她一句话也不敢放肆。
男人哼笑一声,转身离开。
待男人出了门口,妇人便嚎啕大哭,骂道:“好你个凤移花,这事咱们没完,你给我等着!”
守在门外的两个小厮,金宝、银宝随即跟上,两人对视一眼默契的往大房一看纷纷撇了撇嘴。
外书房,姜妈妈早已等候多时,远远的,见树影摇曳处大爷来了,便笑着蹲身行礼,“大爷夜安。”
“姜妈妈一向可好,随了我进来吧。”
“大爷可好?”姜妈妈关心的问。
“好着呢。”眼睛里的墨色却越发深沉,究竟好不好他身边的那对兄弟俩心里一清二楚,给姜妈妈打了个眼色。
主仆几个进了外书房,男人往床榻上一卧,半响没说话。
此时屋内落针可闻,姜妈妈心里也在大鼓,不禁拿眼睛去睃金宝。
金宝一通挤眉弄眼,银宝踢了他一脚才老实安稳下来。
“那边那个不省心的如何了?”
沉静打破,姜妈妈把藏了青丝的荷包递上去,笑道:“老奴瞧来,姑娘这一回是吃着教训了,大爷不妨得空去看看。姑娘都瘦了。”
自她被拨去伺候玉娇娘那日起,两人的利益便息息相关了,若大爷真个把玉娇娘忘了,她这被拨出府外的妈妈也没有出头之日了。
凤移花拎着那黑亮纤细,用红绳帮着的发低声笑了,“这主意她能想出来?我不信。”
姜妈妈面上顿时一白,就怕大爷以为她自作主张,便抖着声音道:“大爷明鉴,这确实是姑娘亲手教给我的,且说,大爷若还记得她便去看看,若记不得,她便死了心,在那府里只当自己是个讨饭吃的丫头。”
凤移花笑的更狠了,“她玉娇娘是个什么东西我心里清楚的狠。妈妈还不说实话?”
姜妈妈叫苦不迭,嘭嘭嘭给凤移花磕了三个响头,赌咒发誓将事情说了一遍,并哭着表清白,“大爷的手段老奴晓得,怎会自己往那作死的路上走,大爷若不信,亲自去看看便知,老奴真个没有说谎。”
凤移花揣了青丝在怀,打了个哈欠躺倒便睡,“行了,大半夜的哭丧呢,都滚出去!”
金宝银宝便知,大爷憋了一天的火气这才开始往外散呢,拉着姜妈妈匆匆便逃了出去。
第二日一早,凤移花给上面父母并老祖宗请了安便带着两个小厮骑马出门了,一整天都阴沉着脸,这番不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