险些着了人家的道,侦察兵不敢再轻率冒进,几名士兵拿出随身携带的器材组装起来,在前面排雷。结果在短短的半个小时之内连续排出六枚反步兵地雷、三枚定向地雷、三枚藏在路边的绊发雷,还起出二十多枚反步兵钢锥。这些诡雷伪装之巧妙,对人性拿捏之到位,设计之阴损,让这些一向心高气傲的侦察兵冷汗长流。整个雷区就是一个进级连环雷,丝丝入扣,只要他们踩爆其中任何一颗,都不可避免的引爆所有地雷,这样一来他们就算全军覆没也得死伤大半了。反步兵钢锥更是缺德,这玩意儿一旦踩中,脚掌会被刺个对穿,战斗力也就废了。
韩枫抛玩着一枚钢锥,说:“我终于明白为什么缅军一个团就是有奈何不了人家区区一个班了,看这诡雷设计水准,跟咱们国内的地雷战有得拼嘛!”
柳维平说:“看样子他们当中有人受了重伤,要不然以他们的行军能力,根本没必要停下来布雷。都把眼睛放亮点,多看,少动,没有多余的动作,没有多余的废话,不要去碰任何东西,明白了吗?”
“明白!”
“继续前进,要注意随时可能出现的陷阱!”
部队继续出发。没多久,前面的尖兵又发现了一个落地陷阱,两米多深的坑用树枝树叶掩盖得天衣无缝,坑底全是削得极为尖锐的竹签,看着就一阵恶寒。接着尖兵排除了一个落石阱和一个尖刀阱,都是临时就地取材做成的,用树皮纤维搓成的绳子横在路中间,距离地面只有区区五厘米高,谁要是走路不长眼一脚绊上,马上就会知道什么叫做祸从天降。最绝的是一组地雷,引发装置居然就是一根好看的树藤。那根漂亮的树藤在路边,很是引人注目,总会有一些闲得蛋疼家伙想扯上一扯,甚至想砍一段下来带回去,这样一组地雷一旦引爆,杀伤力不亚于一发大口径空爆弹——地雷就在两米高的树桠上。在走上一个杂草丛生的小山坳时,尖兵扬起拳头,后面的立即隐蔽。韩枫和柳维平慢慢前移,打出手语:“有什么情况?”
尖兵用手语回答:“发现目标!”
两位中校趴在地上,顺着尖兵手指的方向望去,在大约五十米外,一名挎着冲锋枪的黑人士兵正在小溪边喝水。侦察兵隐蔽得很好,他并没有发现危险迫近,大口大口的喝水,喝够了还用手掬起大捧清水拍在脸上,看样子这闷热潮湿的天气让来自炎热的黑非洲的雇佣兵也觉得吃不消。柳维平还好,韩枫和两个尖兵则被吓到了,等那名雇佣兵打了两壶水心满意足地离开后,傻乎乎的说:“我
的妈呀,那人怎么这么黑,跟块炭似的!不会是什么妖怪吧?”
柳维平乐了:“没文化真可怕!那是黑人,黑人懂不懂!他们来自非洲,那里长年都是四五十度的高温天气,一个个晒得跟给墨鱼喷过似的。那里又穷又乱,不少人为了活命,当上了雇佣兵,足迹遍布全球。别看他们一副挺憨厚的样子,人家的身体柔韧性和奔跑速度远在我们之上,战斗力很强,千万不能轻敌。”
这种担心简直就是多余的,单纯的侦察兵都把头一次见到的黑人兵当成了妖怪,心怀恐惧,一旦开打肯定是往死里打以免他作怪,还会轻敌吗?
两名尖兵在柳维平的示意下展开跟踪。这两位都是世代居住在山林里,以狩猎为生的猎人,天生的丛林猎手,在遍地枯枝落叶的地面上行走无声无息,一个大号“蝙蝠”,一个大号“幽狼”——柳大教官不允许他们用真名——是整个侦察大队中的佼佼者。柳维平用望远镜观察地形,说:“他们当中真的有人受了重伤了。”
韩枫问:“何以见得?这一路以来我们连一点血迹都没有发现啊。”
柳维平说:“不懂了吧?沙漠师的侦察兵在敌后活动时,断后的那个一定要把前面的人留下的足迹扫掉,以免被人跟踪。丛林兵也是一样,有人负责清除痕迹,你还能找到血迹才怪。”
韩枫不服气:“那你怎么知道他们当中有人受伤了?”
柳维平指指太阳:“现在才几点啊?下午五点都不到。他们捅了这么大一个马蜂窝,还带着俘虏,应该加快行军速度才对。在这种地形平均每小时可以行军五到六公里,咬咬牙完全可以在天黑前赶到满星迭,他们去选择了在这里停留,这说明什么?还有那个黑人兵,一次就打了两壶水,谁都知道这河水可能有毒,渴死也不能喝,他为什么要喝我姑且忽略,一次打两壶干什么?其他人没有水了吗?就算没水喝了也可以喝树汁,除了给伤员清洗伤口,我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原因。”
兵们连连点头,有人甚至摸出本子作纪录。
幽狼和蝙蝠回来了,见面就低声说:“他们就有二百米外的树林里,总共十二个作战人员,还有一名俘虏,作战人员中有三人带伤,其中一人重伤,他们正在给他做手术取出弹头。”
韩枫冲柳维平竖起一根大拇指。
柳维平说:“原地休息,狙击手注意警戒,到了晚上再行动,一定要养足精神!”
狙击手两个一组,去寻找狙击
位置,机枪手架起机枪,其他人拿出单兵口粮狼吞虎咽。柳维平和两个技术员细心地检查每一个人的夜战装备和步话机,两位老兄不时记录一长串数据,柳维平偶尔提出一点意见,也被原封不动地记录下来。从他们的表情不难看出,他们对这些装备目前的表现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