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绝世之争
自我保护的意识先意志一步,众人不由自主地闭眼且以手挡脸。也有人慌乱之中眯一眯眼想要看清后续如何,便见那绣球竟成一道樱红残影成长剑倏忽射向右边高楼看台。
苏离负手而立唇边勾笑旋身而起。月华锦织就的华贵衣袍光芒暗隐,如月下水波荡漾动人心魄。而他起身的动作也像是上天精心设计过的和风细雨,迤逦的袍角勾勒出掺杂了一丝缠绵的尊贵。
随即他右腿高高一抬,绷紧的脚尖恰好碰到绣球的边缘,底下众人甚至还未来得及看清楚脚尖与绣球是否真实接触,那绣球便如同脱缰的野马一反先前温和的气势拉长了缨带直直地朝对面旋射过去。
几乎要凝影成剑,千里直取人头颅。
百里荣晨微微抬头撇它一眼,再一眼倏忽看向笑得雅然深致的苏离。
对望不过一霎。
百里荣晨指尖一旋,手中玉杯阳光下通透晶莹,波光流转,下一秒光芒乍闪流光激越,白玉杯“唰”得一下割裂这沉沉气氛而去,向着虚空中凌厉飞来的红艳绣球而去。
明明是软趴趴的绣球,与那白玉杯撞在一起,经发出“嘭”的声响,让在场听到这声响的人无一不感压抑。
这还没有完,玉杯与绣球半空中撞在一起,既没有左偏也未右移,空中停滞一霎,似是要齐齐坠跌。
高台一侧苏离旋起的身子站定于木制横栏上,掌心于胸前推出,又是一股无形的风拔地而起凝集成束,被尽数注于那绣球之中。
也是一霎间,单手负于身后的百里荣晨抛出玉杯的那只手化竖为横,猛地收回又倏忽出掌,风起,天阑。
真气越来越浑厚汹涌,在场有些人已经快要撑不住,苏离与百里荣晨的脸色也开始沉下来。
高台上沈俏意的脸色也是越来越差——气得!
不管从无双的面容还是通身的气度来度量,两人都绝非凡人,而他们之间的一场较量说是“绝世之争”也不为过,可如果这个“绝世之争”不是争着嫌弃她就好了......
明白人打眼一瞧就知道两个人都是在把绣球往对方怀里推,一副“我很嫌弃但你必须收下”的模样,让沈俏意简直分分钟想掀桌——不想要你最开始都别动手啊,姑娘我自己又不是没安排退路!
沈俏意在高台上咬牙切齿,而看台上两人也是脸色一瞬间成煞白。
最后一刻真气犹如山间飞洪奔腾而出,有奔雷之势,万马之惊,两人衣袂在半空中飞卷,原本柔滑的布料罡风中烈烈如刀割,然而下一秒那衣袍如长旗一扬——刹那间光芒激越,刹那间风荡似狂。
两人同时收手,便见半空中两物什在光芒未隐的中心倏忽炸裂开来。
殷红流缨四散如鸿,白玉杯盏飞溅似刀,围观人群中有躲避未及的人慌忙中歪了歪身子险些倒在地上这才躲过了杀机,却也让身上挂了彩——入肉三分的裂口,几见白骨。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高楼上杀气凛然却也绝不外露的两位绝世男子。
......
南江前线副将营帐内气氛越发沉重低迷,而此时营帐外突然有声音传来:“参见督军大人。”
这是,宫雍和来了?
霎时间,营帐内人脸色不一,谢梁之却是眸中喜色乍现——这是能给他撑腰的人,终于来了。
一反先前的凝重抑郁,谢梁之眼含笑意面迎营帐口掀帘走进来的人。
帐帘半敞着脸还没露出来,带笑的话音先起:“本督军尚在南江后方军营便听见了这谢参军得胜归来的消息,心下甚慰,冒着雨势也快马加鞭的赶过来...”
听闻此言,顾长歌身边的人连带着林殊皆是面色一变,宫雍和这一句话便直接将功劳尽数归于谢梁之身上,且凭他在军营中的地位,但凡说出这话,那这功劳十有**就算是落到了谢梁之手上,便是顾长歌有话也说不出什么。
众人齐齐看向顾长歌,她微微勾唇,笑中满是讥诮却再无其他,一时间几人也难窥其如海心思。
宫雍和已经走进了营帐,一众人正欲向他行礼,他笑呵呵地摆摆手一副喜笑颜开的模样,打量一眼这帐中场景,先是有些疑惑,在看到谢梁之满脸喜色时才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问乔钰:“看来本督军是赶了巧了,刚好赶上行封赏令了?”
看到宫雍和这幅明显在袒护自己的样子,谢梁之全身紧绷的肌肉和揪紧的心情终于松缓下来。他怨恨地看一眼笑容隐隐有讽刺之意的顾业,想起刚刚自己被这人打压的狼狈样,顿时心生不甘。
他跨一步半跪在宫雍和身前,先是一笑道:“末将幸不辱命!”
这一句话,算是彻底抢下了此次胜仗的功劳。
宫雍和正哈哈大笑地要去扶他,却见他歪着脸跪在地上不起来,对上自己的侧脸隐隐有委屈之色。
他淡淡扫一眼大帐中脸色不虞的一些人,在顾长歌身上尤其停驻两眼,状似随意问道:“怎么,莫非此事另有蹊跷?”
还没等其他人说什么,谢梁之忽然身子一趴跪伏在地上,大声道:“还请督军为末将做主,这顾业,他竟抢人功劳!”
他语气中的委屈毫不遮掩,却是让在场知晓事实真相的人白了脸。
顾长歌也是挑眉——这谢梁之颠倒黑白的本事也是没谁了。
“哦?”宫雍和意味深长地看了顾长歌一眼,也没去再扶地上的谢梁之,“还有这等事?”
跪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