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夏天碧也悄悄地爱上了这位温文尔雅、谈吐不凡的男子。他总是面带微笑地看着她,那时,她听见自己的心跳加快,手足无措,脸上发烫。在一个月明星稀的夜晚,路文哲向夏天碧表露心思,而夏天碧半含羞半鼓起勇气说起自己的相思。
一年后,两人结婚了。一对有情有爱的小夫妻过上了平淡而快乐的生活。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一场席卷全国的浩劫轰隆隆开过来。多少家庭破裂,多少人丧命,多少幸福失散,再也找不回。
夏家被一群红卫兵以私藏宝物的罪名被关押,夏家大院被贴上封条,其受害程度比当地的任何一家都严重,不但夏家四口人全部关押起来,连出了嫁的夏天碧都没有放过,关到一起。当时夏天碧想反抗,却被路文哲难住,他指指家里的父母,“你若反抗,那群人不会放过家里人,你先去吧,应该关几天就可以出来了。”
夏天碧看见丈夫眼里的无奈和痛苦,也心生无奈和痛苦,她被一群气势汹汹的红卫兵带走了。在牛棚里关了三天,日日夜夜有人来问宝藏的事,夏天碧茫茫然,她哪知道什么宝藏!
第四天,她突然接到了路文哲让人带来的离婚书,说是要和她划清界线,不与资本主义走狗和强盗为伍。
夏天碧不敢相信这是路文哲说的话,她不接离婚书,不在上面签字,强烈要求面见路文哲。但路文哲一直没有出现,夏天碧威胁红卫兵,如果路文哲不出来,她永远不签这张离婚书。第五天,路文哲没有出现,他的母亲却来了。
路文哲的母亲是位干瘦的缠着小脚的老婆子,她轻蔑地说,“你们夏家土匪出身,私藏国家宝藏,是资本主义的余孽,是我们需要坚决割断的尾巴,我们路家要和你们夏家彻底划清界线,为了表示决心和态度,我儿子路文哲不会再见你一面。他当初看上你,是他的错,是他思想走了弯路,现在,他天天在家对着主席像写检讨,作自我检查。你签了字吧,你不能害了他,签了字你们就没有任何关系了,以后各自婚嫁自由,互不干涉。”
夏天碧在上面签了字,她并不相信路文哲会说出那样的话,她爱他,了解他,她相信他也爱她,了解他,那些话多半是他母亲自编的,但她到底被她母亲一句话打动了,她说,你签字吧,你不能害了他。
第六天后,她被转移,一脚踏进一间阴暗潮湿的小房子,眼前的一切让她想发疯、想咆哮、想杀人!她的父母和弟弟还有爷爷竟然被打得奄奄一息,特别是弟弟夏天蓝,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了。
夏天碧抱住弟弟大哭,她练了十多年武功,竟然保不住家里一个人,连她最爱的弟弟也保不了,这世道,再也不是以前的世道,这人心也不是以前的人心。
夏天碧将弟弟背到背上,流着泪对爷爷和父母说,“我先背弟弟出去,回头来救你们。”
夏闲落口里吐了口血,染红了他那束引以为傲的胡子,可他再也没力气去擦干它,他慢慢腾腾一字一句地对夏天碧说,“你-过-来。”
夏天碧小心翼翼地将弟弟放到地下,凑到爷爷的嘴巴边上,听见到夏闲落说,“天碧,我们都逃不出去了,有人暗中害我们,他们有枪,你带着我们走不了,现在,你什么都不要管,一个人逃出去。”
、第九九章
夏婆婆番外(二)
夏天碧大哭不止;尖叫着,“不;不;我不走,要死要活我们在一起!”
夏闲落突然厉声;“我要你一人逃走,是有任务交给你;夏天碧,你听好。”
夏天碧止住哭声,但止不住眼泪纵横;她强忍着悲痛;乖巧地说;“爷爷,您说,我听着。”
爷爷凑到她耳朵旁边,压低了声音,“大院书房有一套《津县志》,分上下两册,每册里藏着半张藏宝图,合成一张。你去将两本书带走,宁死不要让它落到他人手中,它是我父亲你曾爷爷传下来的宝藏,这么多年没人知道,现在突然传出消息,绝对是有心人想借机夺宝!记住,宝藏绝不能丢!你走了后不要再回来,宝藏埋在青山镇的青山村,以后将它传给你的后人,还有,在书架的第三个格子里,有一个夹层,里面有一笔钱,你拿去。。。。。。”还没说完,夏闲落口中血一涌,胡子被鲜血浸染,声音低下去。
原来,原来真的有宝藏!
“爷爷,爷爷,您不要死,不要死!”夏天碧来不及多想,抱住爷爷的身子大叫。
“天碧,听爷爷的话,马上走!”父亲气息微弱地说,“走,不要管我们,如今我们祖孙四人能死在一块也不寂寞,孩子,走,再不走来不及了!”
夏天碧摇头,大哭,“我不想走,不想走。。。。。。”
“不走也得走,爷爷的嘱托你得完成,你想让他死不瞑目吗!?”父亲尽最大的力气爬过推她。
夏天碧看着父亲,又看看母亲,两人的眼睛里全是期盼和恳求,走吧,走吧,孩子,走得远远的,不要回来。
夏天碧再看看爷爷,他还吊着一口气,眼睛鼓着,手指窗外,嘴唇抖动,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但那神情那动作,却比说的话更急迫,走,快走,再走来不及了!
夏天碧最后看一眼弟弟,他已经没有呼吸了,脸上苍白,眼窝凹进去深深一个窝,可以放进一个鸡蛋,手指铁青,如钢丝一般弯曲着。
夏天碧记起那个夏天,他拿着递到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