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结过婚?”,我总能遇到这样的问题。
开始的几次,我都以摇头来回答这个问题。可这个简单的否定动作带给了我无尽的麻烦,会有好奇人士继续追问孩子的来历。后来我学乖了,我开始点头。
“为什么要离婚?”这是第二个问题。
为什么?性格不合行不行?
凭心而论,会这样提问的男人其实都不算是坏人,他们之所以会对我好奇,也是基于一种想继续了解我的因素。但让人沮丧的是,连这样的男人也不是很多。我不止一次地见过那种吃完饭便约我去开房的开放人士。
“难道你不缺男人吗,许小姐?”
“不,我有男人,而且,他比你年轻多了!”,我一脸平静地回答。
是的,我的卡卡,他至少比你年轻二十岁!
卡卡四岁的时候,我自己贷款买了房,每月偿还房贷之后再加上卡卡的生活费,我的收入所剩无几,我妈很心疼我,可她也帮不上什么忙,她退休得早,退休金也不高,她能帮我的也是尽量地抽时间帮我带卡卡,并热情地邀请我回去吃饭。
我不太愿意去,其中的原因,连我自己也说不清。
赵君卓很少回来,即使回来也是来去匆匆。我极少能碰到他,唯一的一次是在他离开之后的半年。正好是周末,我加班,让我妈去帮我接卡卡,从公司出来之后我直接去了我妈家。
给我开门的是赵君卓。
我愣在那里,他却一面平静。
他似乎瘦了一些,眼神看起来有空洞,刚看见我的那一刹那似乎若有所思,但很快便又平静了,仿佛我只是一个陌生人。
可我却心潮涌动。
他帮我开门的时候,一只手还抱着卡卡,卡卡一看见我,整个身体便探了过来,搂着我的脖子要我抱。我把卡卡从他手里接了过来,在这个过程中,我们的手碰到了一起,他的手颤了一下,迟疑了半秒钟便收了回去。
一刹那间,我有莫名的伤感,这个男人,用尽所有的力气远离了我,如今他终于做到了!可我为什么要伤感呢?他不过也就是一个我不爱的男人而已!我努力地安慰自己。
我没在那里停留太久,九点半的时候卡卡开始打呵欠,我便带着他回去了。
赵君卓开车送我们回去,一路上,我和卡卡坐在后面,他默默地开车,我跟卡卡有一句没一句地说话。到家的时候,卡卡已经睡着了,他帮我把卡卡抱到了楼上。临走的时候,我问他现在好不好,他沉默了一下,说还好。
还好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他爹一提到他名字的时候就一脸的不爽?我没敢把心里的疑惑说出来。他倒是开始关心起我了。
“雪姨说你在相亲?”他问我,眼睛并不看我。
我也不敢看他,草草地应了一声。
“怎么样?有合适的人选么?”,他问。
我摇头,笑了笑,没说话。
我们的交流陷入了一种混沌之中,短暂的沉默之后,他匆匆告别。
第二天早上上班的时候,遇到茉莉,她仔细地观察我的黑眼圈,然后直接问我是不是因为缺男人而失眠。
“是啊,我想你家老林想得睡不着觉了……”,我很刻薄地回复。
她哈哈大笑,“少来了,老林说你从来不正眼看他!”。
“那你让他给我加工资,我保证天天只用正眼看他!”,我继续刻薄。
后来她说要请我和卡卡吃饭,说她想干儿子快想得不行了。
下午下班的时候,她开车和我一起去接卡卡。
一路上茉莉不停地说话,无论我说什么,她都会有一肚子的话,可说来说去似乎也只得那几句。
“你是不是心情不好,茉莉?”,等红灯的时候我问她。
她垂下头,有些沮丧。
“老林的女儿回来了,我想请假出去散一下心——”,她说得有气无力。
“老林这么跟你说的?”,我问,我在心里为她抱不平。
她摇头,“也不是,他当然没这么说,不过他女儿一直不太喜欢我,老林很喜欢这个女儿,我不想让他难做……再说了,我也想出去走走,唉!”
我笑着安慰她,“既然都想好了,就别叹气了!”
正说着,车子已经到了卡卡的幼儿园,我让她在车上等着,我去接卡卡。还没走到教室门口,便有老师拦住了我。
随后我被告知了一个消息:卡卡在幼儿园打了人,下手还不轻,把一个叫乐乐的小男孩的脸挠伤了!老师已经安抚了孩子和家长,并一脸严肃地要求我回家好好地教育孩子。我有些忐忑,卡卡人小便是一个听话的孩子,脾气也算不上暴力或者急躁,怎么就会动手打人呢?
我走进教室,卡卡一个人坐在教室的角落,低着头坐在一张小桌子前玩积木,小小的身子看起来异常的孤独,出于一种本能,我有些心疼,可老师的话犹在耳边,我只好板着面孔走了过去。
他看见我,眼睛里闪过惊喜,然后小嘴一扁,眼泪冲了出来,却又拼命地忍着。那个样子要多可怜便有多可怜。我没有像平常一样抱他,向他伸出手,说:卡卡,我们回家吧!我不想在幼儿园里和他理论刚才的问题。
他怯生生地伸出小手抓住了我,慢慢地跟我往外走。
到了茉莉的车上,他也不和茉莉打招呼,蔫蔫地坐在我旁边,垂着脑袋不说话。茉莉逗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