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灰色的墙壁,沾着陈年血迹的地面,堆在墙角的发霉的稻草,还有开的高高的,阳光透进来可以照出翻飞的灰尘的小铁窗……这些就是洛应看到的大周国刑部大牢的所有景象。
压抑,脏污,麻木。
原主虽然只是一介平民,但是因着医术冠绝天下,从来不缺上门送钱的人,所以物质方面从没短缺过,更不要说进宫以后他所有吃穿用度皆是宫中最好的,何时受过这般委屈?
而洛应本人生活的游戏世界,是个衣服会随时刷新,一花一草刻画的比现实还唯美的地方,这大牢的环境绝对是他见过最恶劣的,没有之一!
和洛应的不悦相比,说是随行来看实际却是充当太后眼线的大宫女对这环境倒是十分满意,等洛应进了牢房,她才抬起下颚傲慢的开了口。
“太后说了,在调查出那药没问题之前,任何人不得放洛应出去。”
“……”若是太后一直咬定那药有问题,那自己岂不是要在这里待一辈子?
想到自己接下来都要待在这样的地方,洛应忍不住皱起了眉。
那宫女可不管洛应愿不愿意,得罪了太后,你就是再不愿意也得愿意,说完这句话,大宫女就对着纪宇行礼欲退下,纪宇随意的摆了摆手让她走了。
“你们也退下吧。”
“是”
于是很快,周围就只剩下洛应和纪宇两人,纪宇走进牢房,目光先是四下打量了一番,最后才停顿到洛应身上。
他以前为了料理朝中几个大臣的时候来过大牢,原本觉得没什么不对的地方,等看到洛应站在其中的时候,一下就变得不堪起来,像是将一块美玉扔在臭水沟,平白玷污了它的光洁,大概洛应就只适合待在那种风光霁月的地方。
说不出是幸灾乐祸还是幸灾乐祸,纪宇含笑开了口。
“接下来就要委屈先生和这地牢里的蛇虫鼠蚁论述医道了,想来以先生喜静的性子,不会觉得无聊才是。”
洛应弹掉衣袖周围漂浮的灰尘,语气有几分漫不经心。
“草民本是贫贱之身,不需要皇上挂心了,倒是皇上身为九五至尊,还是早些离去的好,免得沾染了晦气,倒了血霉。”
“你——”
大概是不想总是被洛应牵着鼻子走,纪宇竟然将那怒气咽了下去。
“朕留下来是有一事不明,可否请先生告知。”
“皇上请说。”
“母后向来明理,怎么平白为难先生,难道是先生那药真有问题?”
闻言,洛应扫了纪宇一眼,面色有些冷。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那先生和母后可是旧识?”
“不是”
“如此倒真是奇怪了……”
纪宇说的这句话也正是洛应疑惑的地方,原本剧情中,女主因为混进了万仪宫做宫女,在太后不适的时候立刻就帮太后诊治了,根本没让纪宇有机会去请洛应来,洛应也就没和太后见面,往后的剧情里两人也没在同一场景出现过,所以根本没说原主和太后有仇。
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母后的意思怕是暂时不会饶过先生了,先生若是实在住的不习惯就告诉朕,朕好将先生放出去。”
“……”
纪宇的模样分明就是等洛应去求他,果然记仇的很。
洛应走到纪宇面前,一双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纪宇,此时两人相距不过一尺,连呼吸都纠缠在一起。
纪宇脸上原本挂着的散漫的笑在洛应这么专注的目光注视下渐渐凝滞了下来,眼神习惯性的躲闪开却又立即看了回去,大概是不想落下气势。
“皇上……”
当这两个字从那淡红色的唇中吐出来的时候,纪宇的心都颤了一下,他看到洛应的脸越来越近,那般无暇的容貌近看更是美丽,一股熟悉的药香铺面而来,纪宇有些眩晕,他想要退开,脚却像是生了根一般。
纪宇能听到自己越来越强的心跳声,像是要飞出去了一般,汗液在掌心聚集,纪宇只能收紧手指才能掩饰自己的异样,偏偏那喉头滚动的水声是如此的突兀。
“上次草民开的方子正是这时候服用,皇上再不回去便要错过时辰了。”最后,洛应只是附在纪宇耳边说了这句话。
话落之后,便退开一步,神色至始至终的平静。
纪宇从那令人沉溺的药香中回过神来,心里说不上是遗憾还是庆幸,复杂万分,但是这一切在他看到洛应那张平淡无波的脸时,只剩下了愤怒。
像是脑中一根弦突然的崩断,纪宇突然上前一步,抓住洛应的肩膀就吻了上去,柔软而带着微凉的唇瓣混合着洛应身上的药香被纪宇含入口中,一种前所未有的美妙感觉在脑中炸开,让纪宇愣了一下,接下来便是更加疯狂的索取。
可惜,在他撬开洛应的口齿之前,便被回过神来的洛应给推了开。
“你在做什么?”
洛应的脸色从没有的阴沉,像是一瞬间剥离了温和的外表,露出冰冷的心。
被如此冰冷的声音一刺激,纪宇终于从攀升的□□中回过神来,这才发现自己冲动之下到底干了什么。
看着洛应比之先前红了不少的嘴唇,纪宇突然有些心虚,表面上却强装着怒意。
“这是你愚弄朕的惩罚!”
说话这句话,纪宇也不看洛应的表情,转身就走,急切的步伐看起来倒像是落荒而逃。
洛应阴沉着脸看着纪宇离开,低头抬手擦了擦嘴唇,再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