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我看她摔下来估计也撞到头了,怎么乱说话呢。”
雷允晴挣开她:“妈妈你知道我没有胡说,这种情况你怎么还能让我待在这呢?你难道就不怕有一天我死在这了……”
啪——
雷允晴还没说完,脸上已经挨了一下,热辣辣的,她摸着脸,有半天回不过神。
她从小一直懂事,长到这么大,雷少功和秦书兰都没舍得打过她一下,今天,却当着陆家这么多人的面,亲手打了她。
难道她说真话也有错吗?
秦书兰手收回来一半,僵在一半,自己也有点不可置信。她是情急之下,不得不这么做,并没有用力,可还是心疼得不得了。看着女儿生冷的眼神,眼睛都红了:“你这丫头,生来就是折磨我的吗?妈这还不是为了你好?”
陆子鸣远远的站在离她一步的地方,仿佛一个局外人,看着这一出闹剧。
最后,是被扶到沙发上的老太太说:“叫医生来给她看看,是不是真摔坏脑子了。”
老太太这一下被吓得不轻,半天还顺不过气来,整个人歪在沙发里。
雷允晴只觉得不可理喻,捂着耳朵大叫:“你们才疯了,我没有事,我好好的。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们为什么都不信?”
她的情绪激动,秦书兰怕她再闹出什么来,索性叫护士按住她。这么一来,更像是对待精神病人。
雷允晴觉得自己简直要崩溃了,为什么她明明是无辜的受害者,却变成最错的那个人。她不想待在陆家,每一分钟都让她感到没有安全感,可是这些人为什么都要逼她。他们每一个,都是她至亲至近的人,如今却把当作精神病人一样对待!
医生匆匆赶来,看到雷允晴的情况也慌了神。
老太太语气不悦,问:“怎么回事?昨天还没有这种状况,你们都是怎么检查的。”
医生惊得冒出一身冷汗:“陆太太当时伤势并不严重,所以我们就没有给她做脑部ct。一般来说,这种摔伤造成后遗症的状况不是很常见,要不,请我们院里的脑神经外科专家来给她看看?”
老太太听了只皱眉,陆妈妈忙说:“那还不赶快?”
那医生匆匆忙忙的去了。陆子鸣静静的看着,握在身侧的手却渐渐紧握成拳。
他当然看得出这一场闹剧的背后,真相是什么。他只是不敢置信,那一次流产,竟然给她带来这样深的伤害。更令他生气的,是她竟然能忍着什么也不说,她独自跑去欧洲散心,她一回来就三番两次的要跟他离婚,她拒绝他的索爱,原来都是因为这样。
如果不是闹到今天这一步,她是否会一辈子守着这个秘密不说出口?
他无法想象。
失去子宫,对一个女人意味着什么,就算他不是她,也能体会那种切肤之痛。
他只恨不得能杀了她,杀了那执刀的手术医生,不,或许他更该杀了自己。就算千刀万剐,也不为过。
那位号称脑神经外科的专家一来就说要给雷允晴打镇静剂。护士拿着注射器走过来,抓住她细瘦苍白的胳膊。
雷允晴睁大了眸子,惊恐的盯着那手里的注射器。
“不,别碰我!”她挣扎得更用力,拼命的摇头后退,“我好好的,为什么要给我打针!我不打,我不打!”
秦书兰闭了闭眼,悄悄的转过头去。
雷允晴哭得声嘶力竭,像个饱受惊吓的孩子,踢翻了架子上的鲜花水果,被吊着的那只断腿也松开来。
医生赶紧又增添了两名护士按住她的腿,她的四肢都被人缚着,只能无力的摇头。
陆子鸣终于忍不住了,一个箭步冲上来,挥开所有的护士:“够了!”
“她是我老婆,她是个正常人!她不需要打针。”
“子鸣。”老太太喝住他。
他慢慢的扫视着屋里的众人,冷冷的重复了一遍:“她是我老婆。谁敢再动她一下,别怪我不客气。”
失去了束缚,雷允晴软绵绵的伏在病床上,一抽一抽的啜泣着。
陆子鸣回头看了她一眼,心里刀割般难受。明明是脆弱得连碰一下都好像会折断的样子,却动用了四五名护士来制住她……
陆子鸣转身抱住她,轻拍着她的背,喃喃的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
雷允晴却没什么反应,下巴抵在他宽厚的肩上,目光呆滞,仿佛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这一切就像一场噩梦,荒唐无稽,她根本措手不及。
渐渐的,有眼泪从眼角滑下来,起初她只是无声的掉泪,后来,越哭越伤心,简直是撕心裂肺。
为什么她失去孩子,失去做一个母亲的资格,失去爱情,失去婚姻,却要被人当作一个疯子一样来对待?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眼前的人,每一个都自诩是她的亲人,可是却没一个人真正在乎她的幸福。她们都劝她不要离婚,为了家庭,为了面子,可没有一个人是真正为她好。
就连现在抱着她的这个人。她曾经深爱的男人。却能够一边对她温柔的呵护,另一边又转眼去关心另一个女人。
她无助极了,像个孩子似的伏在他怀里嚎啕大哭起来。好像要把所有的委屈都在眼泪中益气爆发出来。她再也无法忍受,她再也受不了了。
她哭得他的心都要被扯碎,只能一遍一遍耐心的拍着她,哑着声音在她耳边说:“囡囡,我一定会找出伤害你的人。”他的目光落在空气中,阴森而冷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