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她饥肠辘辘,扶着墙壁慢慢走出房,心里琢磨着家里还有什么存粮可吃。冰箱里大概只有面包之类的,她现在嗓子里跟撒了把沙似的,再塞进点面包屑,足以噎死她了。叫外卖吧?可是一想到要等上半个小时到一个小时,还要下楼去拿,她又觉得浑身没力气。
硬着头皮迈进厨房,炉灶上居然有锅,还是一口她从未用过的紫砂砂锅。她自从搬来就很少亲自下厨,餐具厨具什么的买来也多半还是新的没有拆封,这只砂锅就是其中之一。
她纳闷的揭起锅盖,一股粥米的清香瞬时扑鼻而来,满满的一锅粥,因为放凉了,饱和得几乎要涨出来,她用勺子搅了一下,粥已经熬到粘腻,想必花了不少时间。
她搁下勺子,困惑的望着厨房窗外,很久都不能回神。
是他熬的吧?
她认识陆子鸣这么久,从来没见过他下厨做饭,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陆大少,何时需要自己动手?她努力勾勒一副厨房里的画面:他拿着盛米漏,好看的眉毛习惯性的皱起,在斟酌到底应该放多少米才合适。小小的蓝色火苗吞吐舔舐着砂锅的底部,他的眼神也像出了神,弯着腰,静静的靠在厨房墙壁上,沉默着不知在想什么。忽然砂锅的盖子被热气顶起来,噗噗的发着声响,他被吓了一跳,手忙脚乱的揭开盖子,白色的米浆泡沫争先恐后的涌上来,他搓着被烫到的手指,一时间不知所措。
不!她使劲的摇了摇头,陆子鸣怎么会是这样?这样的画面出现在脑海里,连她自己都觉得荒唐可笑,可正因为这样的陆子鸣太陌生,让她怎么也无法完整的勾勒出那副画面。
她像是看着什么怪物一样看着那锅粥,一时间慌乱无神。四下张望,料理台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台榨汁机,她拉开冰箱门,原本空空的冰箱里被各种新鲜时蔬和水果塞满了,碧绿的菜叶子盛在塑料袋里,袋子上贴了张便签纸:清炒时蔬,少放油。七八只西番莲堆在一起,顶灯柔和的光芒笼罩下深红欲滴,冷气凝结的水珠缀在饱满的果皮上,精美犹如情人的眼泪。最外面一只上依然贴着纸条:西番莲榨汁,每天一杯。柜门上还放了一只瘦长的大立杯,里面盛满乳白色的液体:鲜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