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冬这天,公主府的厨房里做了小汤圆,桂花馅儿、荷花馅儿、芝麻馅儿等等应有尽有。
为了热闹,两个甜心丫鬟,高嬷嬷一同上了桌,最后被请过来的还有杵着拐杖瘸了一条腿的景岳。
为了能看到公主嘻嘻哈哈没心没肺的笑容,莱子成默默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不时的问她汤圆有没有太甜,要是不喜欢的话他再去重做。
瑾瑜圈住莱子成的脖子,送上黏黏糊糊沾满了芝麻的香吻。
“仪表堂堂的莱大人亲自给我下厨,我的面子实在是太大了,不管你做什么我都喜欢吃!”
莱子成听闻众人的笑声,很有些拘谨的垂了头,在桌下死抓瑾瑜的手心。
那件事已过了月余,瑾瑜恢复地差不多了,带着瘸腿的景岳重回金悦。
然而今日的金悦,已不同于往日,太所肃穆,气氛古怪,没有作为娱乐场所基本的轻松惬意。
那赵小鼠也查出来他的身份,不过一个镇日游手好闲的痞子,巧就巧在,他是之前被丈夫砍断了手之妇人的亲弟弟。
那妇人无人可依,丈夫是赌徒又不归家,只嘚把苦楚给赵小鼠一番痛哭诉说。
不管是出于赵小鼠自己想捞一把的私心被人利用,还是真的为了亲姐打抱不平打到了赌坊的头上,这件事跟金悦脱不开关系。
背后那只手,至今不知道是何方神圣,做事隐秘心狠,该杀的杀,一个都没放过。
金悦的名声,已经不甚好听,客流量也骤然大减。
端木俞坐在金悦三楼,遥望着接下来来往往的人群,囫囵的喝着苦涩的茶水。
景岳垂手立在一边,左手杵着拐杖,青衣变成了黑衣,直裰长袍变成了束腰的袍子,更显身量纤瘦。
端木俞让他坐下,长时间久站对腿不好。
“也许我们这样,真的不行。”她对着景岳说道。
景岳望着桌面的纹理,平稳的应声道:“为何?”
“金悦做的不好不赚钱,那还不如不做,但是做的好了,在这晋城,政治经济的敏感地带,要拿金悦说事儿,太简单了。不论我们怎么努力,总会有人来掺上一脚。这让我很不安心,很不爽。”
“归根结底,赌坊本身就是件值嘚争议的事情,何况是晋城,这里太敏感。”
“争议又如何,我们规矩做事,规矩赚钱,同时回报给国家,我不认为弊大于利。只是...”
端木俞突然跳了起来:”哈哈,我想到了...想到啦!这金悦,我们就让它不温不火下去吧,其实这样刚刚好。我们要另辟战场。”
景岳举拳咳嗽两声,他的肺部发炎,还未完全治好。
他皱起眉头,疑惑的望向瑾瑜公主。
“金悦不拆不取消,仍旧是那句话,任何场合,都应该有公平公正的标准。它要起着示范性的作用。我们...我们去西山,去海边的西山,同晋城有两千多公里的距离,路途遥远,我们去那里开荒,荒地影响谁呢,我们要在西山建一座赌城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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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山的确是一片荒山,瑾瑜的嫁妆里,就有那边的一片山头的地契,那片山头原本种植的茶叶,后来因为人丁稀少,田地荒凉,越发的无人问津。
西山左面是陡峭的海岸线,船舶不易停泊,要从海面上进西山,必须往南数百公里的地方,有一处浅滩,那里只有两三个村落的渔民。
晋国的海上运输集中在东南方向和正南方,这西山因为土壤、地势等等先天原因,在众人眼里向来是个不毛之地。
左边是海,右面又有连绵的山脉,相当于把它圈在陡峭的海湾处。
这么一个相当于独立于晋国没人搭理的地方,正是端木俞理想的地方。
但是想要去那里开荒,不是那么容易的,最最重要的,银钱就是一大头。
开荒总要修路吧,修完路还要建房子吧,在城内营生的人总要吃喝吧,土地要重新耕种施肥吧...
凭空要建立一座城,还要让那座城活起来,那开销可不是一般的大。
罗马不是一天可以建成,就算花上十年二十年,端木俞也是愿意抬脚去试试的。
端木俞需要大笔的钱,既然不准备继续经营金悦,她将金悦所有的收入全部进献给国家国库,分文不取。
这似乎跟自己筹钱的目的相反,然则,她必须以此来告诉晋国的皇帝陛下,自己既要做一个商人,那也是进出有道的商人。
端木钦接到二女的折子,看过她的计划后,哂笑,丢在一旁。
“赌城?她真是异想天开。汝庄,你也来看看。”
台御史恭敬上前,从地上捡起折子,仔细地看了许久。
“如果,陛下...”
端木钦差点儿被二女的想法气笑了,他一挥袖子,道:“汝庄,有话你直说。”
“如果,忽略西山“赌城”的名目,真有人过去开田辟地,通路建港,对我们晋国也是一大好处。”
台御史见陛下凝目过来,解释道:“我们往北的路线,有鞑靼等少数民族的障碍,再有蒙古、俄罗斯设置的屏障,而南来的水运路线,在黄河以南就卡断了。若是西山建立海港城,就地制造船舶,那么海上的路线,不是南北通畅,再无阻路吗?”
“汝庄,你说的这是海事,跟西山又有何干系呢。”
“陛下,若我们真有此计划,必定也需从长计议,成本高昂。但若西山先一起动起来,必然就会带动附近海港的发展,这是息息相关的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