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你会有多爱她,而你这种趁人之危的举动,简直……更何况她还病着!”话音刚落,秦川的拳头就砸了过来,炎邵非眼也不抬,反手接住,不屑的哼了一声,愤然甩开。
秦川踉跄一步,不甘的瞪着他。
“想打架是吗?出去打,别吵到她。”炎邵非赤裸着上身,衬衫往肩头一甩,唯独落下地板上深蓝色的内裤,径直走了出去。
医院病房区的草地上
秦川将手里的文件袋一股脑甩在地上,不算优雅的解了领带,挽起袖子,气势汹汹的瞪着对方。
而被锁定的男人丝毫不屑,痞气的嘬了嘬嘴,两手插兜,衬衫的扣子完全打开,松松垮垮的披在身上,露出里面光泽的蜜色肌肤,以及健硕的肌肉。
秦川乍看一眼,心里有点发虚,但他仍没有退缩,叫嚣道,“炎邵非,你这么对她,根本不配拥有她!”
“不好意思,我并没有拥有她,是她拥有了我。”炎邵非歪了歪头,以一种蔑视的姿态斜睨他。
秦川似乎想起了什么,刚才的画面,说不定是……蓦地,他的脸微微涨红,斗鸡一样的架势收了收,不死心道,“再怎么说,她病成那样……”
“我怎么对她,不需要你来指指点点!”炎邵非正了神色,越发看他不耐。
他的潜台词是,他没有资格管!秦川不服气,还想争辩,炎邵非又道,“若不是为了救你,她也不会旧疾复发,秦川,她不再欠你什么,你还有什么理由纠缠不休?”
小白是因为救他才……秦川脸颊抽搐,心脏像被什么东西紧紧揪住,喉头哽噎,嘴巴张了张,却吐不出话来。
许久,他颓然的拿起地上的文件袋,递到炎邵非手里,“这是之前小白的病历资料,希望对她的病情有所帮助……”
炎邵非怔了一下,抬手接过,“就算是这样,你也不能再见她,请回吧。”
秦川苦涩的扯动唇角,“让我最后再看她一眼,行不行?我已经打算去自首了……”
“自首?”炎邵非侧目。
“嗯,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我说我涉黑警察也不会相信,但是经济犯罪还是能成立的,就当……”秦川猛的仰起头,生生把将要落下的眼泪逼回去,“就当用我的赎罪,为她祈福……”他能为她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再过几天就是手术的日子了,白苜已经为此将头发全部剃光,圆溜溜的脑袋干净逞亮。
炎邵非守在她的床前,痴痴的看着她,这样的她还是很美,精致的五官更加立体凸显,只是虚弱而毫无生气的样子,看得人心疼。
白苜转过脸,鼻息微弱,同样望着他。
他的身体自然前倾,好像随时等待着她吩咐。
果然,白苜朝他小幅度点了点头,炎邵非会意,将耳朵凑到她唇边。
“我想……见一见那个人……”
他反应了好一会才明白过来,沉默片刻,面无表情的道,“她死了,自杀。”
白苜吃惊的睁大眼,露出眼底密集交错的血丝。
男人敛下晦暗的眸色,接着道,“不知道她是怎么弄到毒药的,趁关押的人不注意,服毒自尽了。”
他的声音很淡,几乎没有什么起伏,可细听还是能听出他克制的隐忍。
白苜眼珠子转了转,低哑的开口,“对不起……”
炎邵非抬眼,眼底是波澜潮涌后渐趋的平静,他摇摇头,轻轻抚了抚她的小脸,“和你没关系,苜苜……都过去了,我们都不要再想了,好吗?”
白苜抿唇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你为什么一开始不告诉我……”
炎邵非身体后仰,靠回椅子,眼睛盯着天花板,“不知道,大约……我还在犹豫杀不杀她……”
他何尝不痛苦,杀父仇人就在眼前,却不能动手,他的顾虑都是因为她,而自己恐怕每一天都要忍受良心的折磨……
“我……想去拜一拜炎伯伯……”白苜泛酸的眼眶里,已经融融湿润了。
她颤抖的伸出手,被男人大掌包裹住,放到嘴边吻了吻,“好……等你好了,我们一起去……”
“嗯……呜……”白苜没忍住溢出一声破音的哭腔,而后拼命咬住唇,不想让自己哭出来,肩膀频频抖动,看上去异常可怜。
然而她还是失败了。
也许是生病的人格外脆弱,也许是心中的愧疚无法言说,对那个从未蒙面的母亲的厌弃,对替她挡了致命一枪的炎父的歉疚,对失去父亲的悲伤,无论哪一种,都足以将此刻悲观的她轻松压垮,她只想把心中的郁结全都宣泄出来……她拽着他的手,放声大哭……
一声比一声力竭的哭泣,到最后整个人都在颤抖。
炎邵非紧紧握住她的手,无言的给予她安慰。
他似乎早已习惯这样,分担她的难过忧愁,解救她的痛苦无助,包容她所有的任性和放肆……谁让他,爱她。
白苜手术的前一天,炎邵非约了梁队,他想,总要作个告别。
两人还是约在晨跑的老地方,像之前无数次那样,一前一后,跨着稳健的步伐。
直到休息的时候,梁队习惯性的掏出烟,抽了起来。
烟雾缭绕中,梁队说了第一句话,“你的辞职报告批下来了。”
炎邵非被扯动心底的那根弦,惭愧让他无法面对这位前辈,偏过头,只嗯了一声。
“很少有像你这样,立了大功,等着升职,却毅然辞职的。”
“对不起,让您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