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贵人顺从地点了点头,遂起身帮他整理着装,然后又亲自将他送出了永和宫。折回来重新躺于床上,却是如何也睡不着了,脑海里百转千回的想着自己的心事。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一阵敲更,丑时了,龙允轩还是没有回来,心中冷笑了一声,她的眼皮越来越重,最终还是合上了双眼。
一觉睡醒,天已大亮,顾念琳睁开眼有些奇怪,龙允轩违了承诺一夜未归,自己竟睡得如此香甜,怪事!伸了个懒腰,坐直了身子,侧头看了看床上的双人枕,喜气的红,绸丝的布,很滑、很柔,枕里必是用了上好的棉絮。枕是极好的枕,只是缺了枕边人。顾念琳暗自笑了笑,便下了床,她本来也没指望他回来。
“贵人主子,您醒来啦?”奈儿与容梅端着水进了来。“贵人主子,您昨晚可寝得好?”奈儿笑着问。
“好,极好,红绸织就鸳鸯枕,一觉睡到大天明!”顾念琳伸展着身子,念着她自己胡编乱掐的诗句,来到了梳洗台前。洗了一把脸后,她问:“后宫嫔妃不是要请早安礼的吗?我们何时去?”
奈儿捂嘴一笑,说:“贵人主子这个时候问起,恐怕宁寿宫的早安会早已散了!”
顾念琳一惊,“散了?那你们为何不早叫醒我?”
“主子,是皇上特意吩咐让你多睡会的,奴婢们才没敢惊醒您!”容梅答道。
婉贵人不解,龙允轩整晚都没回来,她记得昨夜将他送出永和宫时,也没听他说过这话啊?他是怎么将话传到的?遂问:“皇上吩咐的?他何时吩咐的,我怎么不知道?”
奈儿又抿嘴一笑,说:“皇上走的时候,贵人主子您还在睡梦中呢!”
顾念琳心中一惊一暖,“皇上回来过?何时,我怎会没感觉呢?”
容梅更是奇怪,“皇上申时回的,怕扰了您,所以便吩咐了我们不准弄出声音,原来主子您整晚都没醒过啊?”容梅说完便觉好笑地摇了摇头。
申时?那也就是凌晨三点了?他那么晚回来又这么早起,身子会吃得消不?顾念琳情不自禁地为他担忧起来,“容梅,皇上何时走的?现在又是什么时辰了?”
“回主子,太合殿酉时一刻早朝,皇上酉时便起了,现在是酉时三刻。”奈儿恭谨地答了。
未妨惆怅是清狂(4)
酉时?顾念琳算了一下,也就是凌晨五点。她暗想:原来电视里演的那些皇帝早朝的时间不假,还真早啊?这龙允轩也就睡了两个小时,难怪古人都不长命。再算算,酉时三刻,也就是说现在已六点半了,她这才加快了动作,让容梅帮她梳妆。
奈儿则从柜里拿出了两套衫裙让婉贵人选,一套蓝底细纹窄罗衣,白底红花黑边裙;另一套紫底白花窄袖收腰长裙。顾念琳选了前者,一番梳妆后,奈儿说什么也要跟着主子一同出去;在敌我不分的情况下,顾念琳岂会让她跟着?此时当然是一脸笑意地将她打发了,之后便带着容梅来到了柔仪殿里。
皇后很是欢喜,老远的便迎了出来,“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千岁千岁千千岁!”顾念琳迎迎一礼,语气里满是嬉戏。
皇后伸手扶了她,趁机又在她的手上捏了她一下,怜爱地喝斥道:“你这丫头,故意消遣姐姐来了?”
“错,妹妹是给姐姐请安来了!”短短时日,顾念琳便已将皇后完全视为了自己的亲人。
姐妹俩进了寝室坐下,皇后收了笑,认真地问:“昨夜如何?”
顾念琳笑了笑,答:“一切如姐姐所料,昨夜紫秀宫走水了!”
“皇上去了?”皇后又问。
顾念琳尽量地表现出无所谓地样子,说:“去了,不过听宫里的人说,他三点又折回来了,可是我睡着了,什么也不知道!”
皇后责备地看了她一眼,说:“别人半夜将你的男人从床上撵走了,亏你还睡得那么香!”说完,她又偏头想了会,说:“不过他最后还是知道回来,这就表明他心里有你,妹妹,趁着他心里有你,你一定要抓紧他的心啊?”
“妹妹知道!”婉贵人乖巧的答了。
皇后也冷哼了一声,不急不缓地说:“既然是‘走水’,那就别让它只‘走’一个晚上,夜夜‘走水’才好玩呢!”
顾念琳笑了,说:“是,妹妹明白了!”
皇后看了一旁的沙漏显示的时辰,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遂焦急地问:“妹妹从哪来?”
婉贵人知道她在担心什么,此时倒大咧咧地回了:“永和宫啊!”
皇后瞬间白了脸,人差点晕厥,“妹妹,你怎么如此心急呢?你要给她们气受就不该让她们抓你把柄,怎么能不去宁寿宫行早安礼呢?”
“姐姐,您听我说!”顾念琳站了起来,双手放在皇后的左右肩上,一边替她轻轻按着,一边说:“是皇上特意吩咐了宫女不叫醒我的,没办法,我又不知道早安礼是何时,她们要怪就怪皇上去;如果太后真要较真,我自有法子替自己开脱!”
“你有什么法子啊?妹妹,这个时候可不能直来直往啊?”
顾念琳愤愤不平,“姐姐,这后宫制度不是说嫔妃们早起要给国母行早安礼嘛,我这不是在中宫拜见大顺的国母,我有何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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