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十平方米。厨房、卫生间各有六平方米。他不相信这是一个副厅级干部的住房。他心中犯嘀咕,这秦局长的住房还不如他这个处长的住房大,这简直不可思议,这秦东方也干副厅好多年了。这居室也太寒酸了,这老兄是怎么混的。与出版印刷局的头儿比,他们都是好几套住房,比如那个兼了书刊批销总公司总经理的钱无忌副局长,在临江市书刊批销总公司当总经理时就有一套住房,调陵州省局后就改到了父母的名下,自己又分到两大套住房。后来他把这两大套住房调在一起,改造成了一个有二百多平方米的豪华套型,房改中三文不值二文就归了自己。如今这房子就是财产,两套住房的价值就是百八十万。
秦东方仿佛看出他的疑惑,解释说:“我这房子基本没装修,是毛坯房。你嫂子工作忙,长年在外办案,难得有星期天,我也无精力顾这些事。房子是小了点,我调印刷局之前,庄秘书长答应,帮助我解决住房,将对门一小套腾出给我。”
秦夫人在烟雾氤氲的厨房c话:“老宋,别听他说,他这人树叶掉下来也怕砸破头,小心谨慎,胆小怕事,生怕丢掉乌纱帽。他越小心就越是给人欺,庄洪生那是空头支票,画饼充饥的。对面那个副主任科员,也就省政府收发室的收发员吧,听说我家老秦要他的房子乘机狮子大开口,不给八十平方米的住房绝不搬,你看闹一年了,到现在还不搬,还不是没人管。你们出版局有钱,还是到你们那儿解决吧。人都走了,还要蹭人家一套房子,我看算了。”
秦东方说:“你这人就会瞎说,人家老庄不错的,我们合作几年处得像亲兄弟一样。”
“还亲兄弟呢,我看他和陈宏平才是亲兄弟呢,要不然把你弄到那倒霉的出版印刷局,还是平级调动。他老小子已五十八岁了,马上就要到龄退下了。真和你好,还不推荐你当秘书长呀,就算你发呆,要到那局多混俩钱,他私下还不劝劝你,别到那出版印刷局搞什么‘扫黄打非’管管出版社,最好再兼个企业的总经理。我看他是不安好心肠。什么‘扫黄’,‘扫黄扫黄越扫越黄,打非打非越打越非’。庄秘书长自己就编书印书,我这儿举报信就有好几封,下次转到你们那儿查他个狗日的。你这人就是太厚道,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呀。”秦夫人肆无忌惮地说。
“你越说越没谱了,那是组织决定,你这个人呀吃亏就吃在嘴上,纪检干部说话要谨慎,不要胡说八道。”秦东方紧张地看看周围,生怕隔墙有耳似的,然后小声嗔怪着说。
“嘿,秦大嫂,快人快语,说话不带面具,是性情中人。”宋瑞诚高兴地说。
“是我胡说八道,还是那些人胡作非为,省级机关那些破事,我还能不知道。”华敏一边烧鱼,一边自顾自地说,也不管丈夫脸上恼怒的脸色。
秦东方生怕老婆越说越多,赶紧岔开话题,请宋瑞诚介绍介绍办公室的情况。
“‘扫黄’办名为省委、省政府‘扫黄打非’工作领导小组的办公室,其实际也就是省局的一个处室,编制7人,从来没有满员过。目前只有4人,一个内勤,基本不管业务上的事。一名主任科员,也就是你看到的魏武斌,公安出身,干了十年,父亲是省公安厅的治安处处长,那年办一非法出版案,我与老魏处长一起到北京开案件协调会,老魏处长知道我们‘扫黄’办刚批了编制,就把当警官的儿子介绍了过来。那时,还闹了一些不愉快的小c曲。老魏的副手把他的一个在外地工作的媳妇也介绍来。都是兄弟单位的同事,关系都处得不错,但是人只能选一个,两人相比较当然小伙子更合适些,只好得罪那位副处长了。后来听说那位副处长的儿媳妇进了电视台,成了记者,就是主持‘焦点透视’那位漂亮的女主持南帆小姐。”
“南帆?就是那个思维敏捷,词锋凌厉,专门揭露社会中腐败、丑恶现象毫不留情的女记者?”秦东方问。
“是的,就是她!”宋瑞诚点点头,接着说下去,“魏武斌这小伙子到底是派出所出来的,协调能力强,有办案经验,目前办非法出版案基本靠他。还有一名刚分来的大学生,主要是负责文字工作,编简报,搞非法出版物的鉴定,兼全省‘扫黄’电脑软件的开发。我们办公室主要负责全省‘扫黄、打非、反盗版’斗争工作的组织、协调、检查、督促,具体为全省书刊市场的管理、政策、法规的制定,管理和经营者的培训、市场的调查、出版物的鉴定,大案的查处……”
宋瑞诚一口气报完了十多项工作,最后长叹一口气说:“人少事多呀,有时涉及到一些体制内的腐败分子还得罪人呢。所以我这个人名声是不太好的。不过我也不怕,我一不想升官,二不想发财,我就这么干,叫我干,我就干,不叫我干就拉倒。”宋瑞诚带点牢s自顾自地说。
老秦只是听,也不c话。他喜欢静静地听部下滔滔不绝地讲心里话,心里话掏得越多,了解真实情况也越多,省得到出版印刷局两眼一抹黑,没准黑着眼睛,被人牵入圈套。如此了解了里里外外真实的情况,就可形成自己的决策。而自己的真实想法,他却不想暴露给部下、同事。上级与部下相处,最好有一种距离感,距离产生神秘,神秘才使部下不知深浅而产生权威感。秦东方在中学时代的“评法批儒”中就深研过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