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时候会想:哥哥到底是不是藏民的孩子。看着他纯净无垢的眼神,几乎能与那块没有一丝杂质的蓝天融为一体。
“哥哥,吃饭!”我几乎包揽了所有的活,把他背包里的东西悄悄拿出一大半塞进我自己的背包里。
“哥哥,我累了,休息吧!”其实我并不累,只是哥哥没精打采的样子我看了心里很难受。
“哥哥,等我长大了就去赚很多很多的钱,养你,给你治病!”夜深人静,我常常等到哥哥睡熟之后悄悄的对他说。
因为我的承诺是如此的渺小如此的苍白无力,甚至于我都不敢给他知道。
“哥哥,我想永远跟你在一起。。。”
我们徒步跋涉了将近一个月,到最后,食物已经完全没有了,我们仅仅靠一点草根维持生命。哥哥越来越沉默,我猜他是弄错了方向,因为原本次仁所说的十五天的脚程已经远远超过了,到现在我们都没有看到气象观测站的影子。
我已经记不清我们走了多少天了,我只觉得口干舌燥,头昏眼花,只是靠着最后一点力气支撑着,走在前面的哥哥的身影也变成了三五个。
“哥哥,我走不动了。。。”我靠在一块石头上喘着粗气,双腿像是灌了铅一般再也抬不起来。
哥哥又走了回来,抬起我的双臂试图背起我,但是他试了几次都失败了,看着哥哥苍白的脸色,我心疼的说:“就这样吧,哥哥,气象站找不到了,我们可能都要死在这。。。”
“你等一会儿。”哥哥说着,从腰里掏出小刀就走了,我知道,他是去寻找食物。
也许,正是因为一路不断的寻找食物,我们才会偏离方向,以至于走了这么多天都没有找到。
我晃了一□子,从石头上爬起来,摇摇晃晃的往前走了两步,却一个倒栽葱,被自己的脚绊倒在地。我刚想用胳膊支撑着爬起来,没想到身下的地面却一下子空了,我惨叫一声摔了下去。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感觉自己像是掉进了一个什么坑里,从头顶照s下来的阳光晃花了我的眼,我下意识的摸了摸头,却没想到一摸一手的血。
屋漏偏遭连夜雨!我暗骂了一声,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老天爷也知道我走不出去了,已经替我挖好了坟墓吗?
我颤颤巍巍的站起身,却一个趔趄又倒了下去,挽起裤管才发现,膝盖以下已经一片红肿。
骨折了?
我正在仔细检查自己还有哪里受了伤,就听到哥哥在头顶喊道:“絮儿?”
我闷哼了一声算是回答,因为我真的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
哥哥探头看了看我,不一会儿,一条绳子垂了下来。
“抓着绳子,爬上来!”哥哥命令道。
爬上去?我开始有点恼火,我现在这个样子难道说还有力气攀住绳子往上爬吗?
小腿已经痛到麻木,腹中饥饿的感觉越来越剧烈,甚至发出一阵阵绞痛。
哥哥见我没有动作,便把绳子固定在土坑外的石头上,然后自己哧溜一下顺着绳子滑了下来。
他看到我满脸是血,皱了皱眉,掏出一块干净的布走过来说:“给我看看。”
我又流下泪来。
哥哥,你这又是何必?
我捂着脸,把头侧向一边,拒绝他的触碰。
他走过来,却一下子踢到我的腿,一阵剧痛,我像触电一般把小腿缩了回去。
哥哥这才发现我的情况很不妙,忙捉住我的脚踝,捋起裤子,看到了我肿胀得像发酵的面团一般的腿。
“很疼?”
我咬着牙点点头,眼泪大滴大滴的往下落。
父詹衫吹牟莞放在我的手边,说道:“先吃点东西,我再想办法。”说着转身开始察看这坑底的情况。
我勉强吃了一点东西,干巴巴的,却怎么也咽不下去。哥哥看我吃得艰难,便把最后一点救命的水递给了我。
我拨开了他的手,摇了摇头。
我擦了擦眼泪,做出一个最灿烂的笑容,低声说道:“哥哥,你走吧!”
我真的已经没有力气再继续了,我真想趴在这个坑底永远的沉睡下去。这旅程太痛苦了,早知道如此还不如当初就让小黑一枪打死来得痛快。
可是我却很感激,在我生命的最后能遇见哥哥,给了我一段这一生中最美好的回忆。
我微笑着看着哥哥一点点走近我,看着他沉着脸蹲□来,然后冷不防的他用手掌噼噼啪啪给了我几巴掌。
“痛吗?”哥哥问。
我点点头,我被打得眼冒金星,脸上火辣辣的,哥哥打人真痛!
“痛就对了!活着就是一件痛苦的事,你应该很明白。”
哥哥又从背包找出木g和碎布条,将我受伤的腿给固定了起来,又把我额头上的伤口做了简单的处理。
我苦笑着看他,着生命连我自己都放弃了,你又何必这么执着呢?和我一样这几天都没有好好吃东西,你现在的感觉又是怎样呢?
哥哥又找出一条长绳子,在我腰间圈了几圈,把我捆牢了,另一头捆在自己腰上,然后慢慢的爬上了那条垂下来的绳子。
我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图,他是想自己上去之后再用绳子把我拉上去。可是然后呢?拉上去之后该怎么办呢?拖着我这样一个半死不活的废人继续前进吗?
看得出哥哥的体力也已经严重透支了,他握着绳子的指关节已经发白,额头沁出大颗大颗的汗珠,好几次没抓稳手掌打滑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