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出这两样东西,正要将盒子放回去,却见一个卷轴。小小的,已经泛黄。
她纯粹出于好奇的心理,打开卷轴。
那是一幅小小的画像,笔法并不高明,但因为认真,画像上的少女,明眸皓齿,满面笑容,体态轻盈!
她心里一震。
这竟然是当初太子给自己画的画像!
第一幅画像!
他曾说,要装裱好了送给自己。不料,后来风云叠起,他成亲,自己被陛下强进宫,从此,就彻底忘了这幅画的存在。
不料,他竟然保存着,一直好好地保存着。
当他冲她喊“你滚出去”的时候,一度,是绝望了的,想不管他了,放弃他了!就算他被废黜了又如何?
可是,拿着这卷轴,本来已经是绝望而悲哀的心,忽然就热起来。
本来,以为殿下是彻底地怨恨自己,怀疑自己,此时,才知道,没有,他没有!
一个还藏着这样卷轴的人,怎么会真正恨自己呢?
就如自己在冷宫时,就如自己出宫时,只有他,才会冒着天下之大不韪,雪中送炭。
他永远是雪中送炭的哪一个,自己,怎么可以就要放弃他了?
背后,忽然芒刺一般。
一幅画卷12
背后,忽然芒刺一般。
她蓦然回头,只见太子正看着自己。
她一惊,卷轴差点掉在地上。
然后,太子的目光移开。
那是一种完全茫然的目光,带着一种醒来后的新奇!
摊开的画卷,太子的目光落在上面,看着那色彩依旧鲜艳的笔触——少女的裙裾几乎要飞扬起来。
完全是无意识地,他喃喃道:“芳菲……芳菲……是你?”
就如一个回光返照的人,忽然认出了自己熟悉的人——那是亲近的人,那么温存,那么亲切,那么令人信赖。
“芳菲……我好难受……我这些日子,都好难受……”
她想走过去,走到他的身边,脚步,却那么沉重,腿都抬不起来。
“芳菲……我好难受……你救我,好不好?”
“殿下……”
她声音哽咽,根本无法回答他,也不敢看他的目光。
“芳菲……唉……”
长长的一声叹息。
他闭上眼睛,整个人,就如一截在寒风里萧索的木桩。
芳菲悄然擦拭掉掉下的泪水,将卷轴放回去,将盒子也放回去,然后拿了圣水和寒食散,走到窗边,将这两样东西都彻底捣毁。
不知道太子有没有看着,意识是散漫的,竟然也没有阻止她。一点都没有。
芳菲回过头来时,他还是维持着原来的姿势,一动不动。
她走到他身边,看了看他青色的眼窝,声音充满了怜悯:“殿下,没事,会好起来的!你放心,谁也无法动摇你的太子之位!谁也不能挑拨你和陛下的父子亲情,谁也没法再威胁你的安全,给你下毒……你放心,我会赶跑他们的,无论是谁要害你,我都会给你赶跑……只要我在,你永远都是安全的……”
太子的眼角,竟然流下泪来,昏沉沉的,仿佛睡着了。
只是紧紧抓住她的手,没有放开。
ps:今日到此。
芳草斜阳1
太子的眼角,竟然流下泪来,昏沉沉的,仿佛睡着了。
只是紧紧抓住她的手,没有放开。
芳菲别开目光,此时,心底也彻底湿润了,完全是情不自禁地,忽然喊他:“弘……弘……”
他竟然听见了,睁开眼睛,奇异地看着她。
那是他的名字,是某一次,他动情的时候告诉她的。这一生,唯有她,才这样叫过名字:弘!
弘!
仅仅是一个名字!
当然不仅仅是一个名字!
那个时候,他曾经那么热切,努力地筹划着,要向父王开口,求娶她,永远跟她在一起,跟她一起吃饭,和她一起下棋,和她一起度过一生的时光——想和初恋的人儿一起,就连母亲御赐的鸳鸯碗都拿出来跟她共用。
他的目光那么轻柔,仿佛回到了昔日最美好的时光。眼前闪过的,除了鸟语花香,就是她那时的模样,再也没有了大祭司,没有了神殿,没有了朝臣,甚至没有父皇……没有任何的纷争纠缠!
只有她!
芳菲一时也是怔怔的,半晌,移开头去。
竟然不敢再和他目光相接。
自己失态了!
自己竟然会在这样的时候失态!
这是一种极大的错误。
可是,单单是想安慰他。
就如自己在冷宫的时候,无依无助,也是他,这样不顾一切的安慰自己。
“芳菲……芳菲……”
他的声音低低的。
她竟然不敢再回头,不敢再看他。
她的脸一直在侧面。仿佛再对上他的目光,便会陷入一种深刻的错误里。一生中,和男子相处的时候并不多,但是,却从不曾这样左右为难。
太子的目光黯淡下来,闭上,意识,又陷入了昏昏沉沉里。
芳菲回过头时,他已经彻底安静了,深陷的眼眶下,昔日的美男子,已经憔悴成了皮包骨头一般。
芳草斜阳2
芳菲悄然擦掉了眼角的泪水,殿下,他和所有身在太子位的人一样,只要皇上在位一天,就总